寒星看不到梦飞,梦飞也看不到他,他知道梦飞不会來看他,所以就肆意糟蹋自己,因为酒精的侵袭,使他面颊上的疤痕变得暗红而恐怖,他那头漂亮的长发,如今像一蓬乱草一样在头上纠结着。
现在的寒星,任是谁见到了,都不会相信他就是昔日那名满江湖、风流倜傥的“如意郎君”。
日子,一天、两天、十天,慢慢地从弥漫着酒精味儿的房间里溜走,寒星不知自己已沉醉了多少天,但是他却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人每天都來为他收拾房间,为他做饭,甚至像哺育小鸟的大鸟一样,在他醉得像一滩泥的时候,一点点的喂给他吃,这个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他整日醉得不知东南西北,隐约知道照料自己的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他只能肯定,这个女子不是梦飞,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日,寒星终于在沉醉中醒來,耳边一个温柔的声音,充满欣喜地低声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寒星瞪大眼睛向这个女子,这是一张漂亮、温存的脸,这是一张熟识的脸,他似曾相识,盯着这张脸拼命地想着,终于,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中。
“楚桑儿!”寒星喃喃地叫了一声。
“是,是我,你还记得我!”楚桑儿笑颜如花,温存地抚了一下他的额头,开心地说:“你终于退烧了,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四天多了,我都担心死了!”
“哦……是吗?”寒星迷惘地看着楚桑儿,又看看自己所住的这间屋子,这还是梦飞的房间,自己并沒有睡错地方。
“你怎么会來这里!”寒星疑惑地问。
楚桑儿笑了笑,调皮地说:“你猜!”
寒星虚弱地摇摇头,楚桑儿笑道:“你当然猜不出來,还是我告诉你吧!我在山下镇上有个叔叔,一个月前,我來投奔他,他在镇上开了个酒肆,半个月前,我见到你去买酒,当时只见到了你的背影,但我肯定那就是你,所以就悄悄跟了來,想不到真的是你!”
“哦……是这样啊!”寒星喃喃地说着,疲倦地闭上眼睛,他的头很疼,而且很晕,说不出有多难受,。
“寒星,郎中说你是受了风寒,又饮酒过度,所以才会发烧、昏迷,你过去从不酗酒啊!怎么现在却成了酒鬼!”楚桑儿柔声问道。
寒星睁眼看看她,低声说:“谢谢你照料我,又救了我的命,我现在已经沒事了,你……还是走吧!”
“嗯!”楚桑儿秀眉轻蹙,甜美的笑容不翼而飞了,嘟着小嘴儿不悦地说:“我不是个喜欢缠着人的女孩子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总得等你完全康复了,才能赶我走吧!”
寒星歉意地叹口气,低声说:“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我的名声不好,不想连累你的名节受损!”
“哦,这有什么关系呢?”楚桑儿释然地说:“又沒有人知道我是和你在一起,再说,你也不是坏人,你救过我的命,我总得知恩图报啊!”
“我不要你报什么恩,你还是走吧!”寒星低声,固执地说。
楚桑儿轻咬红唇,研研判地打量着他,半晌,低声说道:“我忘了你的规矩了,现在我看到了你的脸,但你无力杀我,又不愿娶我,所以就要赶我走,是不是!”
寒星愣了一下,苦笑地说:“如今我这张脸,还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你在夜里看到,只怕还会把我当成一只鬼,避之唯恐不及了,就算我想娶你,你也不会愿意嫁给我的!”
“我会!”楚桑儿两个字脱口而出,却立刻又红了脸,慌乱地说:“你的脸一点也不可怕,我早就听说你被毁容了,可这有什么关系,男人长得漂不漂亮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心……”
她猝然住了口,转过身去,脸上热得像发烧一样,她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是很红很红的,这令她感到很难为情。
寒星凄然一笑,幽幽地说:“可是我不止脸毁了,连心也碎了、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无心的躯壳而已!”
楚桑儿背对着他,默默地点点头,轻声说:“你的事,我都知道,其实,三年前你跟踪金箫剑客來这里时,我也一直跟着你,直到元旦那天你伤心的下山而去!”
“你怎么会遇到我!”寒星惊讶地问,他一直以为,那年自己尾随梦飞來怪山的事,谁都不知道,一直到自己给爷爷送信要他们下山救梦飞,才暴露行踪。
“那年,我是想來投奔叔叔,在他这里过年的,可是在路上我发现了你,本來想跟你打招呼,但是我发现你一直很急的在赶路,怕打扰你,所以就沒敢吱声,结果我发现咱俩竟然是同路的,等到了镇上以后,我看到你到处乱转,直到有一个晚上,你顺着一阵琴声找到了那个客栈,见到了客栈里病势沉重的金箫剑客以后,就不再乱转了,我才知道,你是追随她而來的,再后來,我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你,最后随你一起离开,沒在我叔叔家过年!”
“原來是这样……”寒星神情突然变得黯然,双眸盯着上面挂着蛛网的棚顶,神思悠悠,仿佛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