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金红。
“把门打开。”
宝库大门高耸,通体呈黄铜色,没有太多的装饰,平整光洁,熠熠生辉。
前方不大的空地上,家宰、苏赫巴鲁、噶玛赤列、以及两名斡难河王宝库钥匙掌管者五人全部到场。一位狩虎,四位臻象。
验明过斡难河王印章和手信,以及病虎、上师的身份凭证,盖章留下痕迹,两位掌管者对视一眼,插入钥匙,最后由家宰颤斗着手,按下印章,开启宝库大门。
心脏怦怦跳动,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王府家宰反复吞咽唾沫。
他不曾听闻前线朔方台发生什么事,只知晓眼下八兽之一的病虎同一位大雪山上师,带着大王的印章,要求查看府中宝库。
八兽病虎啊。
来任何一位八兽都好。
偏偏来的是朔方台最坚实的盾,北庭最锋利的矛,从不轻易离开朔方台,若没有要事发生,怎会惊动这位大人物?
尤其病虎落后半步的那位“上师”,口称“尊者”,令人心惊胆战
王府宝库真出了事,自己罪该万死!
大门内里齿轮转动,机关弹跳。
听着声音,家宰提起来的心脏跟着这三丈高的巨门一块颤动,其后大门徐徐向内推移。
“嘎嘎嘎”
狭长的白光从门缝中挤出,由窄到宽。
苏赫巴鲁壑然跨出半步,一掌拍开大门,光明如洪水爆溅。
门风扇动,没有扬起灰尘。
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明亮的天光透照宝库,扇形张开,斡难河王的王府宝库开阔而整洁,象一个专门清理过的大殿,同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不在?”
噶玛赤列皱眉。
回头。
却见家宰跌坐在地,满目惊恐,食指向前。巨大的心理压力堵住了他的喉咙,张着嘴,嗬嗬冒气,左右两旁钥匙看管者同样难掩惊骇,失魂落魄。
思绪如电,划破迷雾。
病虎苏赫巴鲁瞳孔微动,反手握刀。
不对。
不是不在。
是已经来过了!
“梁卿,就是现在!冲!”
泽国内,老蛤蟆咬一口新鲜宝植,骑跨“不能动”,抓住木角,立鳄而起。
“不能动”双角飞出两抹璀灿绿光,跨跃泽国,融入到潜伏在黑暗角落的“肥鲇鱼”身上。神通【青木生灵】,增持受印者一成实力!持续半个时辰,同一被加持者,最多嵌套两层,增持一成半。
金目熔金,天地褪色,乍现黑白。
五朵烛火摇曳。
玄兵伏波垂落,斜挥而出,一抹凌厉的光劈亮瞳孔。
伏击!
识海剧烈燃烧,时间无限拉长,恐惧死死得攥住先头臻象的心脏,两人眉心刺痛,拼命挣扎,催使护身神通、真罡。
左首周身腾起金焰,凝炼成罩,头顶浮现百丈青牛;右首指尖迸发长光,击向刃光,一条白龙咆哮。焰罩崩裂、长光折断。
青牛、白龙崩解。
刃光穿过。
两点烛火黯灭。
毫无作用!?
猛虎咆哮,弯刀锋利,心火熊熊,苏赫巴鲁扭身、跨步,拔刀出鞘,裹挟三千气海,同样一抹青灰色的刀罡劈出,薄如蝉翼,快逾流光,却在接触伏波刃光的瞬间,秋日薄冰般支离破碎,猛虎、长刀虚影荡漾溃散。
身前再无遮挡,病虎直面斩蛟!
危险!
瞳孔中闪亮寒芒。
明亮的光刺得瞳孔黯淡,取代眼珠,如一只受惊竖瞳的猫,苏赫巴鲁寒毛直立,浑身毛孔紧紧收缩,鼻翼上渗出汗水。
电光石火,“噶玛赤列”掌心碎裂玉牌,白块簌簌掉落。
两位护法尊神腾空而起。
坛城中,密迹金刚面目狰狞,怒目而睁,咬牙切齿,一手持钢鞭,一手拿金刚杵,两臂交叉,双双抽打向刃光。
莲花内,吉祥天母张开双臂,赤裸上身,大乳摇晃,弯腰护住苏赫巴鲁,“噶玛赤列”,后背洁白,相迎灾厄。
轰!
天地震荡,地龙翻身。
坛城内,密迹金刚崩解消失,莲花中,吉祥天母一声悲鸣。
日落夕阳,无所碍地照亮“大殿”。
大雪山,酥油池映射清光,池中老僧闷哼,眉头紧皱。
天际层云分裂,池塘里的假山崩塌,池塘破裂,溪水横流,照出红彤大日。
整个斡难河王府一分为二,浮现峡谷,宝库的天顶被强行掀开,梁柱折断,无数碎石淹没宝库。草丛中相拥而眠的丫鬟迷茫苏醒,柴房里的伙夫茫然环顾。
奴隶惨叫,撒腿逃窜。
方圆千里臻象,全部惊动!
“哇!”
苏赫巴鲁吐出一口鲜血,胸膛起伏,一条伤口深可见骨,自左肩横跨到腰,裸露跳动心脏。“噶玛赤列”双目中跳闪的金辉愈发剧烈。
两位臻象、狩虎家宰瞬间毙命。
抬首望。
一只人高肥胖,化为人形,头戴斗笠,穿灰色伙夫服的不知名生物,手持长枪,斜立墙壁之上。灰色伙夫服的纽扣早全部崩开,成一小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