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停,风在吹。
雨后第一缕阳光投向大地,也投来一个人。
白衣,白鞋,白发,白胡子,连脸庞也是苍白的。
阳光照在积水上闪烁一下,他就出现,无声无息就出现,就像精灵般出现。
他就像是被阳光带来的,或者他本来就是阳光的一部分。
他就站在肖欢旁边,唯一能把他与阳光分开的是他的刀和他的眼睛,都是发着乌黑的寒光。
阳光是炙热的,他却是冰冷的,他犹如一块坚冰,一块在酷热阳光下还不能融化的坚冰。
他站着,没有灵魂的站着,看到地上玉佩的那一刻,他的灵魂已出窍,随着玉佩的主人飘走,飘向那个梅花盛开的地方。
大雪纷飞,梅花林,梅花亭。
微笑的白衣仙子坐在亭内,她的笑容就象雪花般纯洁无瑕,她的人就象雪花般洁白醒眼,她的白衣就象雪花般起舞。
他和她相遇,他对她笑,她也对他笑。
他是一个浪子,他是一个杀人无数的刀客,他本应该是无情的,但他为了她多情。
她是一个美女,她是一个大家闺秀,她本应该是羞涩的,但她为了他大胆的爱。
他给她讲了许多前所未闻,想都想不到的故事。
她给他温柔体贴,与世无争的爱。
他和她约会,就在这梅花林,梅花亭。
可他总是来晚一步,总是有些麻烦让他来晚一步。
她没有怪他,只要他能来,多久她都会等,那怕是一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她都会等。
他从来没有向她解释为什么会来晚,他很想解释,可他怕她会担心。
他和她相爱,他和她的爱是互相信任的,是刻骨铭心的。
他想为她放弃一切,甚至放下那把乌黑的刀。
她想为他放弃一切,甚至放弃舒适,富有的生活。
他和她相约,一起隐居山林,一起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可他却来晚了,晚了,梅花林,梅花亭,没有她的影子。
她不是没有来,他到她家找过,她已经来过,很早就来过。
他想到一个人,那个黑衣女子,那个他救回来的黑衣女子,那个与她结为好姐妹的黑衣女子,那个一直想分开他和她的黑衣女子。
他寻找黑衣女子,黑衣女子躲着他。
黑衣女子对她进行凌辱,甚至光天化日之下,扒光她的衣服,让那些山夫享受鱼水之欢。
黑衣女子就是要她被沾污,为了让他嫌弃她。
他怒了,他要杀山夫,他要杀黑衣女子,他的女人是神圣的,是不能沾污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黑衣女子把他的仇家都叫来,阻止他和她见面。
他一定要见她,死也要见,只有他才能安抚她受伤的灵魂。
她也想见他,她要向他诉说她的痛苦。
他一路杀,一路寻找。
五年了,他找到了黑衣女子,他毫不留情的杀了黑衣女子。
他冲进黑衣女子的洞府,他又一次来晚了,他找不到她。
他疯狂,他杀尽所有的守兵,他倒下,伤心的倒下,倒在血泊中。
他恨自己,恨自己不能保护心爱的她,恨自己毁了一条圣洁的灵魂。
他必须找到她,他又一次站起来,那双乌黑的眼睛恢复寒光,他不能让这双眼睛暗下去,他必须用这双眼睛看到她。
他一夜之间满头白发,连胡子也变白。
他寻找了十八年,他一直在找,没有放弃,他不放过任何线索。
直到那天,他碰到一个人,一个能知过去未来的人。
卫知,是个老人,能知过去未来。
他碰到卫知时,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口没空,他在喝酒,他想用酒冲走心中的烦恼和伤心。
卫知却说了一句话:“酒入愁肠,愁更愁,世事如棋,总是有聚有散,唉!可怜的人啊。”
酒在嘴里,没有吞下,怔了一会,他的眼睛一亮。
“先生知道我的事?”
“知与不知,我心中有数。”
“先生请讲。”
“她没有死,她现在很快乐。”
“她在哪里?”
“唉!既然知道她快乐,你何苦一定要找她?”
“我……”
“你想见她,不是要看她快不快乐吗?”
“可我真想看看她快乐的样子。”
“就没有其他的?”
“是的。”
“不后悔?”
“不会。”
“唉!天意啊,她就在东南方向的翠松山,不过你要快,要不然你就见不到她。”
“多谢先生”他的话还在原地回荡,他已经消失在东南方。
“唉!我是好心呢?还是歹心?可怜的人,你的命运就是这样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