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女一眼,他不想看,一个生命中最可恶的敌人,没必要再看一眼。
他只想着那个女人,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只想见上一面,就算是死也要见上一面。这是他心脏到现在还能跳动的原因。
萧天走了,走得那么孤独,那么沧桑……
满天飘雪抹掉萧天远去的足印,地上黑煞女身首异处的尸体被大雪渐渐的掩埋,那滴眼泪已结成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肖欢,是个人,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
作为一个男人,就必须撑起这个家,撑起这个只有一个劳动力的家。
箭已在弦上,眼光却已射出,射在前面一只野兔的喉咙上。
他必须射中这只兔子,这是一只至少值一两银的兔子。
一两银,可以到回春药房抓药,只要有药就可以抑制母亲的病。
咻!箭已射出。
箭很听话,不偏不斜正中喉咙,正中兔子的喉咙。
肖欢看着倒地的兔子微笑,这是满意的微笑,这是对箭术满意的微笑。
肖欢拔出箭,用一条血迹斑斑的布拭去箭上的血,仔细的拭着,就好象拭着自己的身体般仔细。
箭是打猎的工具,但在肖欢的眼里,箭是他母亲的生命,只有箭才有银两,有了银两就能抓药,有了药母亲才能活着。
肖欢对箭的爱护已经超过爱护自己,正如爱护他的母亲一样。
他可以受伤,可以死去,但他的箭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所以肖欢尽可能的减少箭的使用次数,这就逼使肖欢每次射出的箭都必须中的,必须一箭致命。
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箭已小心的插回箭囊,肖欢把兔子装进鼓鼓的麻袋。
天是热的,地是热的,风是热的,汗是热的,心是急的。
肖欢顶着烈日,奔跑在山路上,肖欢必须在落日之前卖出麻袋里的猎物,才有银两到回春药房抓药,抓完药他必须在夜暮降临前赶回家煎药、煮饭。
这是肖欢每天必须干的活,不管严寒酷暑,刮风下雨,天天如此,天天重复,好看的小说:。
这是多么枯燥与单调,可肖欢却乐在其中。
只要看到母亲那苦涩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肖欢就算再累也会开心得唱起小曲来,虽然唱得非常难听,但还是会开心的唱着。
母亲喜欢听儿子的小曲,在母亲听来,这是多么动听,美妙的曲子,她每次都会陶醉的听着,因为这是她儿子唱的。
每次看到母亲微笑的陶醉样,肖欢更开心的大声唱着。
为了每天给母亲听不同的曲子,肖欢不惜花四两银子,向迎春楼卖唱的小香请教,小香也很乐意教导这个没有天赋的徒弟唱曲子。
小香不是为了银子,也不是为了肖欢的人,而是因为肖欢的孝心打动了她。
这是一个穷苦但却很温馨的家,肖欢爱这个家,爱这个只有二间茅屋的家。
可这个肖欢热爱的家,却在一群人,一把火之间消失。
母亲粗糙的手,母亲慈祥的脸,母亲苍白的头发,母亲的唠叨声,在熊熊的烈火中,被淹没,被夺走。
啊!啊!啊!
肖欢跪在地上,仰天狂吼。
眼角的泪水在不停的涌出,涌出。
涌出的泪水浇不灭烈火,冲不去肖欢心中的悲伤。
肖欢双手捶地,血在流,手不知痛,心在刺痛。
肖欢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卖完最后一只兔子为什么不马上回来,为什么要去小香那里,为什么自己那么笨,那么久才学会唱这首曲子。
肖欢硬着喉咙唱着刚学会的小曲,他痴痴的望着冒白烟的废墟,他看见母亲微笑的陶醉着。
肖欢忍不住泪水往外流。
“儿啊!有饭吃了吗?,娘有点饿。”
肖欢仰着头无声的哭着,没有哭声,他不能哭出声,他不能让母亲听到,母亲也会哭的。
“儿啊!娘很热,很辛苦。”
肖欢冲向废墟,双手在火烫的火灰里疯狂的挖着。“娘!娘!娘!小欢回来了啊,回来了啊……”
火灰烫得手起疱,肖欢不停的挖,不停的挖。
绿光闪眼,玉佩!周围白色的骨灰中间有块玉佩,闪着绿光,仿佛母亲的眼睛。
咚!肖欢跪下“娘!娘!”
肖欢再一次撕心裂肺的哭了,哭到声音沙哑,哭到没有声音,哭到老天流下眼泪,大雨降下,雨水冲走骨灰。“娘!娘!娘!……”
肖欢无力的仰望老天,两眼绝望的看着老天。
雨水无情,带走了母亲的骨灰。
老天无情,冷眼的看着肖欢。
肖欢倒下,无力的倒下,迷糊之间,他对母亲说:“娘,小欢好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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