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老板也会收几个附近高大学生开培训班。
因此总是可以听见并不太隔音的店里传出各种乐器的声音。
细腻的,粗糙的,美丽的,欢快的。钢琴,玄琴,古筝等融合在一起,竟组成奇妙的乐章。
这里贩卖声音。
她找到那家叫声乐的乐器行,还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句讽刺十足的声音隔着虚掩的门传出来。
――听说符教授最出色的学生要上门服务,我就特意过来看看,符老教授还真喜欢挑战,选了个瞎子来当徒弟。
葵安一看,程流星背对着门口站着,背挺得笔直,而他对面的少年双手抱着胸,头上歪带着深蓝色的棒球帽,帽子下的一张脸长得俊秀,唇薄。
他靠在一架钢琴边近乎挑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程流星,露出厌恶的眼神。
这话说得十分尖锐。
琴行的店员虽然在自己做自己的活儿,谁也不敢多管闲事替程流星解围。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样刺眼的目光,让程流星微微有些不舒服,他歪头去问刚刚带他进来的店员,请问斐先生在吗?
――我爸不在,我是他儿子斐然。
程流星脸色表情淡淡的,却不动声色地灵敏地避开面前少年伸过来的手,淡淡地朝身边的店员说,麻烦带我去看下琴。
斐然哧地一笑,看?你用哪只眼睛看?哈哈。一个瞎子居然说看!
程流星脸色苍白了几分,脸色都沉了几分,旁边的店员见实在不好收场,刚要上前打招呼,身后的门便被啪地推开。
这一年的葵安又瘦又高,头发减成了齐耳机的短发,染着栗子色,在夕阳下染上一层光晕,肌肤近乎苍白,一张脸又太瘦,显得眼睛很大。她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喜欢穿裙子,淑女鞋,倒是清清爽爽的短发,干净利落的平底鞋休闲衣,今天穿的是深蓝色的背带裤配上松松的亮片T恤。
她几步走过来挡在程流星面前,下巴一抬,我命令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现在立刻马上!必须!
斐然噗地一笑,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生,说,程流星,还真有女侠抱打不平拔刀相助啊。
葵安挑眉,拔刀相助?我拔蛋糕相助!
斐然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而葵安就这么解开那八寸的蛋糕盒子一股闹地朝他的脑袋扣了下来,葵安比他矮半个脑袋,所以要扣的话必须要跳起来,她就真跳起来了,这么一扣,就像是她平时打篮球扣篮一样,啪地一股脑儿扣上去了。
身后的店员发出小小的惊呼。
葵安扭头拉着程流星掉头就跑,一股作气跑了老远,跑到路边刚好有一辆停下的计程车。把程流星推进去,自己也跟着跳上去。
葵安啪地关上车门,让司机一溜烟开走了。
她在车上快笑抽了,哥,你是没看到他那样子,简直就跟愤怒的猴儿似的。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为难你,我见他一次拍他一次!
程流星一脸想笑又想忍笑的样子,忍得极为辛苦。
笑完了,葵安才懊恼的说,可惜了那个蛋糕了,可花了我二百块钱。
程流星撑不住笑了说,你居然还疼惜那个蛋糕,我这边就还得想想怎么跟符教授交待。
这次上门为别人调修钢琴,是符教授亲自托付他的,听教授说,这位朋友姓斐,每个月固定都会来替朋友调琴,两人曾经是好友,只不过一个成了儒商,一个成了大学教授,但仍不减当年友情,而这家小店不过是斐姓老板生意的冰山一角。
这一次是因为教授中途有课,因此才让他替来一趟。
他是绝对信任他的,因此才妥善地把这事交给他。
没想到反倒被葵安扣了一头蛋糕。
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葵安仍然是这种直来直往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好笑的是,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都会随手拿起手里的东西直接击向对方,上次是直接倒了别人一脸的水,这次是一头蛋糕。下次不知道又是什么,可千万别是什么利器。
他从包里摸了摸,拿出一包纸巾递给葵安,说,衣服刚刚也沾上蛋糕了吧,擦一擦,我带你去吃饭。
葵安眉开眼笑,不如我回家做菜给你吃。今天我心情好。
两兄妹在回家途中的蛋糕店又现做了一个蛋糕,顺路去菜市场买了许多菜,还外带一只活蹦乱跳的鸡,让人家帮忙拔了毛。
程流星喜欢南方口味,葵安就特地去买来学,起初有几次肯定是有不成功的,但居然也就这样让程流星一路试吃过来。
吃完饭两个人窝在客厅里分蛋糕吃,葵安嗜甜,所以特别爱吃蛋糕,吃了一半葵安才想起琥珀托她转交的生日礼物,便拿了出来。
程流星吃惊,怎么还送我礼物?
葵安一笑,就是,我生日都没见他送礼物。
程流星指着她脖子上的露在外面的观音坠,那这是什么?
葵安捂住,这可是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