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却不懂得珍惜。不过若不是她毅然决然地离开,她又岂会见到阿郎今日这副模样。
当真是成也蓝珺瑶,败也蓝珺瑶,她原本就是窃了阿郎对蓝珺瑶的心意,如今又是因为她而失了这份幸福,电光火石之间,霜琴心中已跑过这许多念头。
她自顾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仍旧站在原地的阿郎,不免笑了出声,只是那笑容中带着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苦涩。
“阿郎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霜琴回身在贵妃椅上坐下,拍了拍身旁的梨木长凳。往日里他总是坐在这里,宠溺地任由自己在他身边搅扰,眼下两人仿佛世仇一般的情形无不让人觉得讽刺。
凌祈暄并未开口,却还是走了过去,并未在她身旁坐下,而是坐在了与她相对的另一侧的椅子上。黄梨木的椅子一对放在桌子两旁,霜琴浑不在意地收回了手,整理了仪容才缓身对着他下拜:“臣妾给皇上请安。”
一如往日娇怯的语调,而今听在凌祈暄耳中却生不出半分怜惜之意,殿内的奢华不输往日,今日这用珠玉妆点的大殿对她来说却仿佛耻辱一般,时时提醒着她往日的荣光。
两人坐在凳子两旁,一张桌子将两人隔开,却仿佛隔着天与地的距离。自从凌祈暄身上的心蛊得解,霜琴也不好受,那是与她本命所连的东西,心蛊折损,她的身子也要受几分损伤。
这几日的饭菜她没吃多少,失了皇上宠爱的贵妃,又怎会有宫人认真伺候,霜琴的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心绪一时激动,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你应该知道我今日所来为了何事?”凌祈暄皱了皱眉头,她往日里的德行提醒着自己,这不过是她为了重新勾起自己的注意力所使的手段,刻意忽略她的行为。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霜琴将手中的帕子握作一团,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亏得阿郎为她费尽了心机。
她这般态度令得凌祈暄心头生厌,往日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认为她是个温婉柔顺的女子,巫族教养出来的女子,又怎么能同皇后相比。
“若你肯将这事告诉朕,我便放你离开,往日里你犯下的罪孽再不计较。”凌祈暄嫌恶地说道,仿佛这已经是他格外给的多大的恩宠。
“为了那个贱/人,皇上还当真是作了大牺牲呢。”霜琴的语调不自觉地拔高,他对那个女人越好,便叫她心中越是难平。
长老已经循着踪迹找到了京畿,那个女人身怀千秋重锁,依着那些老头子的脾性,是一定要将她“请”回巫族之中的吧。距她离宫已有三日的功夫,也足够那些老头子将事情打探清楚了,阿郎自作聪明,自以为闭城可以将她留在这里,却不知给了那些老头子一个大好的时机呢。
想到这里,霜琴觉得畅快了许多,心头涌起一阵报复似的快感,她改主意了,她要将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只希望那些老头子动作快些,不要让她为他们做的这些事白做啊。
“既是阿郎想要知道的,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告诉你呢?”霜琴坐直了些身子,殿内存着的银炭没剩下多少了,她的脚旁边就放着一个炭火盆子,却还是觉得身子热不起来。
汤婆子在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先前良念进来换水,却被她赶了出去,那些人想要看她的笑话,她偏偏不如她们的意。
“朕不会食言,你何时想出宫,朕便着人送你离开,无论是想留在东凌,还是回到南霜,朕都会为你安排妥当。”凌祈暄这般说,话语中也暗含着警醒的意味,她的身份早已被他查探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先前她三番两次利用心蛊对自己动手,只怕也不会有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