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殿内跪满了朝中的文武大臣,一眼望过去乌泱泱地一片。du00.com皇上命人张贴的布告可以瞒得过那些百姓,可糊弄不了这些大臣,他们在后宫中多有耳目,皇后离宫的消息自然瞒不过他们。
自从布告张贴出去,已过去三日,京畿被羽林卫翻了几遍,仍然没有半分皇后娘娘的踪迹。百姓们惶恐不安,有不少人看到布告上的高额赏金,到京兆府尹那里报案,他带着人几乎跑断了腿,却没有一个人是他们要找的人。
京畿之中近来涌进了不少所谓的侠士,随便一个对于京畿中的百姓来说,都是陌生人。这般情形之下,皇上所发的布告便形同虚设。
正是想通了这一点,凌祈暄才觉得头疼。冰凉的龙椅上仍旧没有半分温度,他抚了抚额角,只觉双鬓突突直跳,即便是他错了,可她当真从此不见他了吗?
早在一旁候着的墨一连忙递上一颗药丸,他抬头看了一眼胡子拉碴的主人,心下不由有些凄然,能解了主子身上的蛊毒是好事,他先前日日巴望着不就是为了从凰后娘娘那里求得一丝希望吗?只是眼下看着这样黯然神伤的主子,他倒不知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了。
“主子,他们还在殿外候着。”墨一斟酌了片刻,还是开口说了声。
“由他们,愿意跪着便跪着。”凌祈暄挥了挥手,自从坐上这个皇位,这些人在他面前越发放肆起来,如今竟倚老卖老,当真将他这个皇帝当成软柿子捏了。
“只是近日来,京畿百姓已对闭城一事颇多微词,长此以往,怕是有些不妥。”墨一觑了一眼主子的脸色,见他面色未变,这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北凰国亦有来使前来,请皇上下令帮他们找寻国师。”
那些北凰国的人当真不客气,墨一已是思量过后,才将他们的来意委婉转达。凰北若一行人在东凌被掳是事实,蓝夫人的死东凌已对北凰有所亏欠,眼下皇后又不知所踪。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他如何不知眼下的形势,这几日京畿之内把守严密,她必然会在开城后乔装打扮离开。想到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他心中也没了底。
若不是她医术超人,只怕也不能解开自己身上的心蛊,只是千秋重锁为何会在她身上,仍让人心存疑虑。思及霜琴出巫族的目的,凌祈暄的眸光越发深邃起来。
霜琴眼下被人看守在景阳宫中,左右自己在这里揣测也没个定论,凌祈暄决定到景阳宫中看看,一来他这几日刻意命人将她被囚的消息散布出去,却不见有人来救她离开,二来事事关瑶瑶手中的千秋重锁,他要好好打探一番。
不过几日的功夫,景阳宫已失了原本光鲜的模样,自从景阳宫出事,宫中服侍的奴才被调走了个七八成,余下之人对伺候她一事也不尽然上心。
见到皇上出现在这里,他们面上露出一丝慌张,继而又敛下头去,见皇上从他们身边经过,却无怪罪他们的意思,这才松下一口气来,继续忙手中的活计了。
霜琴身边离开的人居多数,再次见到良念站在她宫门口,凌祈暄倒是讶异了一下,随即又释然了。他对这小婢女没有太多印象,往日里自己到这里来,偶尔会听人提起良念姑姑办事最得主子欢心,琴贵妃亦对她颇多倚重,如今看来,这婢女倒是还有几分良心。
如同往日里凌祈暄到这里来一般,良念面上仍旧是那样一幅神色,看不出悲喜,她向他屈膝行礼,而后便起身站在一旁,默默将殿门打开。
殿门打开半扇,容凌祈暄通过。门外的光照进来,霜琴下意思地抬手去挡,有道是人心不古,只不过这次宫中奴才任意践踏的对象换作了她,往日里这样的情形见多了,她对这些东西倒是无甚在意。
逆着光只能瞧见他周身的轮廓,傍晚的日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彩,霜琴眨了眨眼睛,再仔细看去,才知道自己见到的不是幻觉,他仍面对着自己站在殿门处。
急急地想要起身,不想坐久了双腿变得麻木,原本是想要站起来迎他,不想这腿不争气,霜琴直直地想着凌祈暄站立的方向倒了过去。
先前他见不得自己受到半分委屈,而今自己这个模样在他面前,他也无动于衷,心中被委屈之意充斥,她不后悔对他下心蛊,她只是喜欢他,又何错之有?
霜琴跌倒的一刹那,凌祈暄下意识便要迈步出去,这种行为终是被自己制止,想到她对自己的一番作为,以及至今未曾找到踪迹的蓝珺瑶,心头不免涌上厉意,站在殿门处一动未动。
霜琴的姿势十分不雅,身子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看着无动于衷地他,不免双目泛红,鼻子有些塞得慌。
纵使自己犯下了天大的罪孽,她也不曾做过一件背叛他的事,如今他的无情才该是对待自己原有的态度。看着他晦暗不明的脸色,霜琴对他的来意多少也能揣测得到。
即便是惩罚自己又如何,他爱的人终究离开了她,只是不甘心,为何那人占尽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