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时候,他才终于露面,神色如常,却也冰冷至极,一步一步走下来,不疾不徐,目不斜视。 他到了餐桌边,傅夜七就站在桌边,看着他。 他似乎眯着眼,在寻找什么,终于面向她时,眸眼恢复如常,薄唇抿得刀削一般。 “啪!”他扬手,忽然将两个红色本子扔到了桌上,就在她的方向。 “看清楚。”他低冷的音调,毫无起伏,“我们已经离婚。” “Haven?”迪雅君从里边端着早餐出来,见了他的动作,皱起眉,有些责备,“你都快四十了,能不能别闹?” 迪雅君常年在英国居住,有着浓重的西方人气息,从早餐看得出来。 也是她数落沐寒声的瞬间,傅夜七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他们曾经的关系一定很好,好到无话不谈。 “你坐。”迪雅君面对傅夜七时,神色缓了些,把早餐递到她跟前,“不用理他,他最近哪都不正常。” 可傅夜七坐不下去,只是仰脸看着距离不到两米的男人,觉得很遥远。 伸手看了离婚证,看到了他手动添改的痕迹,也看到另一张判决单。 “我不知道。”她清淡的声音,有些飘忽,但幅度没有失控,只是柔眉轻轻蹙着。 她早已忘了这回事,只当他们就是夫妻。 可沐寒声冷冰冰的开了口:“现在看见了,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是,你来收拾衣物?” “Haven!”迪雅君的声音多了几分不悦,阻止了他过分的无情。 可沐寒声依旧峻脸如常,冷然的五官像是用橡胶捏好凑上去的,不近人情。 “沐寒声……”傅夜七鼻尖有些酸,开口之际淡淡的梗塞,“我知道你生气,这不怨你,对我有气你就发出来,别这么冷冷冰冰的。” 沐寒声终于冷冷扯了一下嘴角,“对你发火么?我沐寒声还真不敢,我可不想命丧你的爱慕者刀下。” 她皱着眉,心头很疼,这些话,根本不是他会说的。 不等她反应,沐寒声忽然意味浓重的把脸转向一旁的迪雅君,“你不是很早以前就想嫁给我?这下正好,我缺个女人。” 这样的话,让傅夜七惊愣的看向迪雅君。 她不认识迪雅君,但看迪雅君的表情,沐寒声的话是真的。 果然,他们曾经感情极好,只是不知当初为什么没有娶她,现在呢,迪雅君回来了,在照顾他。 好像的确该在一起。 “傅小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迪雅君一时想不出别的词。 傅夜七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心疼像一张布帛被撕裂,绵延的疼。 “沐寒声。”她僵硬的挪了一步,靠近他,扬起表情匮乏的脸,“就算咱们的婚姻无效了,我还是愿意留在你身边,我愿意照顾你,但是……如果你真的对我心寒,心有所属,我确实没那个资格纠缠你,你……” 她一手扶着桌边,另一手握得死紧,指甲都快嵌入掌心,“你看着我,只要你说是,我现在就走。” 他曾经的那些好,到现在历历在目,她不信他真的这么冷情。 沐寒声却忽然暴躁起来,一张脸似乎结了万年的冰,森寒又犀利,甚至没有象征性的低头看她,只是冷冰冰的开口:“看你?你没发现我瞎了么?所以这样的男人你还要?你要么去找蓝修,要么去找苏曜,别在我面前晃,欺负我瞎!” 森冷,又咬牙切齿。 迪雅君在一旁皱了眉,其实她理解他的感受,一个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把自己的伤口撕给别人,他的确做不到。 甚至,他不想让傅夜七知道,今天她来,出乎了意料,所以他如此暴躁又冰冷。 傅夜七仰着脸,眼底满满的不可置信,又生疼难忍。 难怪,他下楼‘目不斜视’,不疾不徐,难怪他在楼梯看她时毫无反应。 “你选择跟别人走的时候,就该想好别回来,我说过不想见到你。”他再开口,依旧那么冰冷,毫无感情。 感觉不出哪里疼,她只觉得浑身几乎窒息的难受,想抬手触碰他的脸,却被他猛然一把挥开,然后转身欲走。 “嘭!”椅子被他踢翻在地,显然他忘了那儿有椅子,拌得差点失去平衡。 “寒声!”她急得扶了他,却被他越重的力道扔开。 那么不遗余力,她直接撞到餐桌,手臂打翻了迪雅君刚端上来的早餐。 “呀!”迪雅君惊呼一声,飞快抓了她的手臂,“烫着没有?” 转而,迪雅君气急败坏的盯着骤然顿住脚步的沐寒声,“Haven你发疯够了没有?够了给我坐下吃饭!” 迪雅君匆匆拉着她去冲凉水,好在不严重,松了口气,又把她送回餐桌边,自己前前后后收拾着。 从听到迪雅君惊呼,沐寒声就立在那儿没动,直到一切又恢复平静,他才一步走出餐厅。 迪雅君看了他,“干什么去?你早餐不吃了?” “没胃口。”男人毫无起伏的冰冷。 迪雅君叹了口气,但她对他说话极度亲近,又有着强势,“早上谁说饿的?难道要我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