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袖不远处,与苏言淙并肩站在一起。
南寂烟仍穿一身洁白丧服,轻咳一声,声音温润,“好久不见,皇兄,皇嫂。”
苏言淙与柳宜跟着南寂烟进了这处小别院,这是她们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破落中又不失干净,秋千,木马保存也极为完整,可见主人之爱护。
她们向苏言溪和南雁归上了香,苏言淙道:“朕,我这两年又找到了许多当年参与冰湖事件的人,他们都说言溪确实是坠入冰湖又身中数箭而亡,可连苏言洄都找不到尸体,只找到了雁归的。”
苏言溪怕水,那人工湖本就造的不大,可偏偏怎么找都找不到,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南寂烟轻眨眼睫,缓缓摇头道:“皇兄不必再费心了。”
“嗯?”
苏言淙疑惑的看向她,离得近了,她才发现南寂烟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她的神色太好了,一双眼眸清澈无比…
苏言淙拧眉大声道,“云袖,让林夕过来!”
南寂烟非常配合林夕的动作,这却让苏言淙与柳宜心中忧虑更甚。
林夕甚至不用把脉,她便知南寂烟已是强弩之末,回天乏术了,“忧虑过甚,身体亏空…”也就是这几日了。
“你…”苏言淙轻叹一口气,竟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南寂烟视线落在那块玉佩之上,道:“两年了…,两年她都不曾来我梦中…”
她的眼睫湿润,胸闷难忍,似在喃喃自语,“她是在怪我吗?”
怪她从来没有向南雁归说过,她的“爹爹”其实是苏言溪…
柳宜心中酸涩极了,道:“言溪她定不会这么想。”
“也无妨了…”苏言淙既来见她,即说明她早已统一了四国,再也用不着她的军事天赋,这是她能为苏言溪做的最后一点事…
当晚,南寂烟就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耳畔之间,苏言淙与柳宜的呼唤声渐渐的变得缥缈起来…
就在这时,她似又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那人说,“雁归,你娘亲叫南寂烟…”!
“小…,皇后娘娘,您怎么了?”林采荷急忙将跪在地上痛哭的南寂烟扶了起来,见南寂烟这样伤心,她也不好受,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小姐,你怎么了?你现在都是皇后了,为何还是不开心呢?小小姐在九泉之下也会为您开心的。”
小小姐?南雁归?
她嫁给了南雁归的杀母仇人,南雁归如何开心的起来?
身上似有若无的控制已经松开,南寂烟担忧自己的军事天赋一并被收了去,她开始整日整日的待在书房之中,制定最详尽的计划,万不敢有半分失误。
林采荷不理解她家小姐为何这样,只是小姐的状态与前几日相比已是很有好转,她也不敢再劝,只能偷偷抹眼泪,每日多往这书房来几次,守着她家小姐多少用些东西。
小小姐没了,小姐可万不能再有事了。
又是一夜未眠,伏在案前写字的南寂烟,眼眸里终于染上了一丝喜意。
苏言洄去了魏仓前线打仗,永丰全权交给了赛娜和她,她在南疆时就与赛娜有过交情,她看似对苏言洄情深义重,其实也只是将他当做个玩乐的用具,并无多少真心。
她将她策反也并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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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娜如南寂烟所想,对苏言洄并不真心,她只是喜爱颜色姣好的人,并不拘束于男女,苏言洄相貌还不错,还有些脑子,她对他还算是满意。
只是苏言洄的一颗心却落在了南寂烟身上,她曾也惦念过南寂烟的相貌,甚至还使了些计谋故意挑拨她和苏言洄的关系。
但没想到南寂烟好似对苏言洄并无意,天天守着她动不动就生病的女儿。
赛娜眼带魅意说:“我是可以帮你,但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呢?”
南寂烟知道
她对女子亦有…心思,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停…”赛娜打断她:“我确实是贪图你的美色,但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现在…”
她细细的打量南寂烟,脸颊瘦削,宽大衣服下包裹着的身体更是堪堪一握,形销骨立也不过如此了。
赛娜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最近有没有照过镜子,你知道你现在有多瘦吗?别说在床上伺候我了,我感觉你随时都要跟着你女儿一并去了。”
南寂烟神色未动,仿若并没有听见赛娜的嘲讽之言,只一双空寂的眼眸看着她。
“……”
赛娜轻抿了一口茶,“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听说苏言淙长得也很好看,再不济她的皇后也不错,好像还没死呢吧,让我见见。”
南寂烟微微蹙眉,苏言淙与柳宜必不愿与虎谋皮,她缓慢的摇了摇头。
赛娜也不为难她,她其实一直不想苏言洄继续打下去,他若真的统一了四国,到时候她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她要的不多,她可以帮助苏言淙,但必须将南疆还给她。
有了赛娜的帮助,事情就好办多了。
永丰都城本就由她二人所负责,她们联手背刺苏言洄也格外简单,很快永丰的兵权就又全部落到了苏言淙手里。
正在魏仓打仗的苏言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