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羊吗?这么薅羊毛,羊也受不起吧。
“你也不必多跑一趟,我明日派人自去取。”
出了府,远远就望见谢晚在我的马车前等我,春秧依旧拧着我的袖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兄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把她提溜走了。
好了,我也不敢往前走。
白天发生的事情不受控制地在我脑子里的一个接着一个地跳出来。
我心虚地低着头看着鞋尖,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黄土,甚是刺眼。
一双青缎黑底皂靴缓缓出现在我眼前,他的身影罩着我,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一日两次,半月就可以痊愈了。”他伸手递过来一个白瓷瓶。
我松开手去接,没敢抬头,声音小得我自己都差点听不见:“谢谢。”
他应该在笑,不一会儿,又伸手递了样东西过来。
我定睛一看,却是瑜溯长公主送我的那样墨玉盒子。
“别忘了,送你的及笄礼。”
原来是他送我的及笄礼。
该死,我的脸好像又要红了,晚上应该看不出来吧?
“那时我正在江南,琐事缠身。”
他隔着衣袖来捉我的手腕,把盒子放在我掌心,“没有赶上你的笄礼,我很抱歉。”
“太贵重了。”我结巴道,连嗓子都紧张起来。
“长公主送你,你不觉着贵重。我送你,你倒觉着贵重。”
他的话轻飘飘的,飘进耳朵里,挠得我心痒。
“这不合礼数。”我又挤出几个字,依旧不敢抬眼去看他。
他该是觉得好笑,声音都有些颤动。
“你不日便将嫁与我,是我的妻子,不管怎样,都是合的。”
“若是觉得不安,今日席上打的络子,可否赠予我?”
他话说得诚恳。
那流苏络子从我袖口滑落出来,随着风吹,拂掠过他的手。
“打络子很简单的,你要是喜欢,以后我还可以送你好多不一样的络子。”
我解开手腕上的络子,抬头去看他,我这时才发现他鼻梁处有颗小痣。
“那以后每次见面,都麻烦赵小姐送我一个不一样的络子。”
“不麻烦。”
千金难买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