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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命难违(2 / 3)

,只能回府医治。

瑜溯长公主差点拧着谢晚的耳朵骂他不知分寸,闹得太难看,一边又觉得该把李渊的脸也划了,才能解气。

最后还是宋观棋埋怨自己不知分寸,才翻了篇。

夜色渐浓,我又瞧见了去年那个剑客,他提着我早上刚拎过来的梅子酒,懒散地躺在座位上。

今年的南风宴着实没什么意思,既没有技艺高超的杂耍艺人,也没有歌喉舞姿让人挪不开眼的美人。

连那个剑客都只顾喝酒不舞剑了。

也不知道瑜溯长公主想的什么心思,竟想着让各家小姐公子登台献技。

我撑着脑袋看完了刘家小姐的水袖舞,王家小姐的书法秀;半眯着眼睛听完了吕家小姐的箜篌曲,周家小姐的古琴令。

我闲得在桌底下打流苏络子玩。

“听闻户部尚书家的李小姐画技一绝,不知和赵家小姐比,哪个技高一筹?”

不知是哪个不安好心的。

我手一抖,流苏络子打错了个结,刚想寻个理由混过去,就听瑜溯长公主道:“谖谖今日刚送了我一幅画。”

“今日我也备了一幅画,还请长公主笑纳。”

李采薇的眼里尽是傲气,那双含水秋瞳亮晶晶。

她师从黎风黎老前辈,专攻山水画。我曾有幸见过她画的蜀地流云图,是去年年初黎老前辈特意拿给我外公品鉴的。

大气磅礴,很难想象是出自一位姑娘之手,不知今日她画的又是哪种山水风光?

是一幅画在锦帛上的花鸟图。

着实精彩,大片留白却又浓墨重彩,仲春群鸟嬉闹之景跃然纸上。

“李小姐的花鸟图甚是出彩。”

是谢晚,不知何时,他也出现在宴席之上。他手里握着一把玉骨折扇,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颠着,和往日清冷自持的气质大相庭径。

李采薇面色一凛,眉眼也垂了三分,却并未开口。

谢晚身体微倾一把抖开折扇,又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来,“不过,这画里颇有几分薛老的神采。”

薛玟,宫中的老画师。

他的画,我只见过瑜溯长公主府里的那副百鸟逐戏图和去年宫中宴会上新作的星月流光图,我也知道宫中画师忌提点世家儿女。

“我不曾……”

李采薇的眼又垂了几分,嘴角依旧挂着得体的笑,“不曾有幸见过薛先生的画。”

他紧接着叹息一声,没有言语却使得整个厅堂寂静无声,就连灯芯爆裂的细微声响都显得格外清晰,瑜溯长公主陡然吸了口气的无奈更加暴露无遗。

她就差把你小子别给我添乱骂出来了。

她提起笑脸,勉强道:“快看看谖谖画的是什么?”

今年上元节夜市街景。

那一天,我在宫里的摘星楼里俯瞰了整个帝京。

灯火通明,西郊河畔人头攒动,流水承载着千万盏花灯,就如同夜幕里的星星,忽明忽暗。

这幅画,填满了我在宫里百无聊赖的生活,我的用心程度不低于那年给外公祝寿的锦绣山河图。

当然,在宫里我占到了便宜。宣纸是在宫中画室里选到的最好的一批白鹿纸,墨是上好的顶烟。

颜料就更不必说了,光是红色就有丹砂、胭脂、赭石、银朱等多种选择,稀有如石绿,群青也是应有尽有。

再加上不必花钱,我很舍得用。

所以这两幅画,先不论画技,只谈成本,已有云泥之分。

好像更安静了,我连络子都不敢打了。

“我都很喜欢!”

瑜溯长公主赶忙朝侍女招招手,“快快卷起来,改日我挂在书房里再细细看。”

我刚想说些什么缓和些气氛,李采薇身旁的小侍女倒是沉不住气。

“那位公子怎么不说话?刚刚如此辱没我家小姐,怎对赵家小姐如此宽容?”

李采薇高昂着头,好像并不觉得她侍女此时的发难有什么问题,我心里想着,这户部尚书还真是家风严谨。

“是户部尚书驭下无方,竟连家奴都不知道尊卑有别了吗?”

谢晚半阖着眼,把玩着手里的那把折扇,唇边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冷寂到近乎尴尬气氛着实让人有些难熬,宋观棋暗里向我递来一个问询的眼色。我刚想给他打手势,就听见兄长淡漠的声音。

“有人用万两金,买过你家小姐的画?”

“还是说,你家小姐不满意瑜溯长公主的评价?或者说,不满意皇长子殿下的评价?”

他冷着一张脸,少见的严肃,活脱脱年轻版的父亲。

我敢打赌,户部尚书一家都应该在狂打喷嚏!我建议他应该去慧海寺多点几盏长明灯。

我的流苏络子是彻底打不成了,因为春秧死死拽着我的袖子,她呆住的眼神告诉我今夜必是一个不眠之夜。

这场宴席结束的时候,瑜溯长公主丧着脸拽着我另一边的袖子:“谖谖,你说户部尚书会不会恨我?”

我反握住她的手,一脸诚恳:“你放心,户部尚书应该恨死你了。”

她叹了口气:“那谖谖你再拎几瓶青梅酒,让我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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