仃作响。
是支极简单的水晶簪,透着粉,就好像沁过梅花雪水。簪首镶嵌几株羊脂玉做成的梅花,花蕊用的是缠了金丝线的南海粉色珍珠,还坠了些细碎的琉璃石。
我少见这么别致的簪子,喜道:“我很喜欢。”
今年宴上出现了不少新面孔。
我翻着名单,帝京权贵多数都在里面,这些权贵人家的子女,我大多都打过交道。
近几年,京中时局多变,朝堂上和父亲政见不合官员又多了些许。其中闹得最难看的,当属去年刚从西郡提拔上来的户部尚书李耀,他的公子李渊和女儿李采薇也赫然在列。
晌午刚过一刻,陆陆续续有人登门。多数是些结伴的公子哥儿,蹭个免费的场地,玩些蹴鞠、投壶之类的游戏。
未出阁的女子终归还是要讲究些的,我待在凉亭,眼巴巴地望着。
闺中密友沈灵乐自去年嫁与楚国公长孙,距今也有半年未见。我盘算着他们夫妻一踏进门,我就把沈灵乐抢了来。
没等到沈灵乐,等到了宋淑芸。
她今日打扮的并不隆重,鹅黄纱裙衬得她更灵动可人,我想着她别看见我,否则少不得又得吵闹一番。
等到了宋淑芸,又等到了李采薇,还没来得及细看,宋淑芸就横在我面前。
“就知道你躲在这儿。”她一把夺了我的杯子,“我的耳坠子好看吗?灵秀阁新上的!”
“你怎么就知道喝茶,也不说话!你是不是想和我吵架!”
我立刻塞了一个栗子饼到她嘴里。
“那个李采薇,你觉得怎么样?”她挨着我坐下,嘴里还嚼着糕饼,又开始说话了。
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我还没看清楚,就被你挡住了。”
“哦。”
“春秧到了,提着你的新画?”
她可算说了句我想听的话,“原来是给你送面纱来了,我这可是江南新来的纱料,有钱都买不到呢。”
等春秧跑到跟前,宋淑芸正扯到她刚得了块上好的玉石,准备寻帝京最好的师傅做成玉坠。
“小姐,长公主唤你呢。”春秧把面纱递给我,一脸诚恳。
我知她是胡诌的,低头系上面纱,毫不含糊地说道:“我这可是御赐的料子,你有么?”
宋淑芸气得当即拍了桌子站起来,叉着腰,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赵谖,你是不是想吵架!”
宋观棋在校场上和李家公子杠上了,非要比出个高低来,围了好几圈人。
我也跑过去凑热闹。
他今日穿了件湖水蓝织锦暗纹衣,端的是贵家公子哥的架势。
李家公子李渊刚授任为御前侍卫,只因他的箭,一时风头无两,是帝京人人谈论的少年天才。
我极少见宋观棋如此较真的模样,心里不由对李渊有几分意见。
“李公子不想让我输得太难看?” 宋观棋从旁提了把弓,试了试力道,状似无意地挑衅,“那你让我一箭也成。”
“宋公子,可别欺人太甚了!”李渊沉着脸,一把夺过宋观棋手里的弓,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白羽箭。
干脆利落,正中靶心。
人群哗然,几家姑娘脸上是止不住的艳羡之色。
我有些担心宋观棋,可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又觉得替他担心未免多余。
只见他提起弓,搭上一支箭,挽弓的架势真真挺足的。
箭一离弦,飞不出五丈,就落在了地上。
四周窃窃私语如水泻蔓延开来。
又取一箭,其势如破竹,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再一箭,劈开李渊的箭,狠狠地宣誓主权。
宋观棋紧接着又换成了懒懒的样子,随手把弓摔在桌上:“李公子,这支箭,算我送你的。”
李渊握着弓,阴沉的脸似乎能拧出水来,他忽地向我看来,随后搭上手里的白羽箭。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不想躲,也没必要躲。
他总不能大庭广众取了我的性命。
随着一阵惊呼,箭头擦着我的脸颊,随后是箭尾的羽毛,羽毛粗硬,比箭头擦过还要疼些。这支箭戳着我的面纱,没入树干。
气氛陡然下沉,人群里连呼吸声都隐匿无踪,而始作俑者正昂首挺胸,观察我的反应。
宋观棋三步并两步跑到我跟前,蹙着眉,神态焦灼。我一把拉住他想冲上去给李渊一拳的手,也不顾烧得刺痛的伤口。
“李公子这百步穿杨、箭无虚发的称号是何处得来的?”我卷起一抹笑,讥讽道,“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我好像比宋观棋还要咄咄逼人些。
话音刚落,就闻一清脆女声。
“赵小姐,未免有些得理不饶人了。”
“兄长一箭误伤了你,是有错在先,赔礼道歉就是,再不济,礼数做全,明日登门致歉。你倒也不必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到我兄长头上。”
李采薇声线清冷,一句连着一句,似乎比我还更有道理。
我本没想把事情闹大,出口恶气就当揭过,可听了这话,倒还真想分出个高低来:“李小姐这是何意?”
“难道我堂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