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的雪,一直落落停停,断断续续下到了清晨。
房内的空调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还害得玻璃窗上的雾气也凝结又散开,又变成水滴,一滴一滴滑落下来,像挨了场不小的雨。
天边的云层还未被金色的阳光穿透,地上大片大片的软白,就先消融了少许在风里,只留下淡淡未干的水渍。
那稀疏的、不再茂密的斑驳树影想要掩都掩不过去。
好在,今年的春天应该不会迟到。
等再过不久,这些光秃的枝桠就会长满绿芽,然后一簇一簇地挤满花苞。路过的行人只需稍稍抬头那么一看。
便能想象烂漫的、即将到来的,有着无限春光的美景。,
*
她想往后缩、
也想往后退。
可是退无可退。
甚至,因为身子太过欢愉,还情不自禁地想拥上去。
才刚洗过、梳顺过的头发,不看也知道,此刻肯定变得乱糟糟的。
谁叫新一他总是喜欢,凑在耳下、颈后,用手磨蹭着她的后脑,像吃什么餐前甜品一样、拿那些敏|感到让她忍不住颤栗的地方做开胃菜。
“真的不行吗?”
“只给我一天——”
“今天你也有跟她们一起出去的。”
他的脑袋枕在她肩膀上。
语气似是在委曲求全的恳请。
可身上、身下的动作却像是引诱。
如伊甸园里,诱吃夏娃贪吃禁果的蛇。
……
抵不住。
根本抵不住。
这等美色在前,更何况她又不是夏娃,只是更低等一级的凡人、俗人。
一股忽如其来的歉疚感冲上心头,让她压根就忘记了今天哪怕自己不出门,男朋友也要去处理案件而脱不开身的情况。
反正、答应他就好了。
就同乘舟过浪,才被推波助澜几回,就有些晕头转向,什么时候也想不起来,只想开口应承他的少女,又止住口。
她吃过亏的。
万一又发出一些,破碎的、连自己都羞于听见的音调,就烦死人了。
于是工藤新一看见,脸颊红透得,如未剥壳前的荔枝,才稍稍一弄,被挤出清甜的汁水来,供人品尝的女朋友,又像是什么草食动物向饥馁的兽默许着,即将要到来的摄|食行为。
她发出“唔唔”的声音,完全不知道是在同意他口中的请求,还是身体的请求。
*
那么。
“既然答应我,就不可以反悔了。芽衣。”
他先是帮她拿起手机,然后滑开屏幕,上面赫然是一条已经编辑好的短信讯息。
“要我帮你按下发送键吗?还是由你来按比较好?”
看似体贴又细心,把选择权都交给她的名侦探,实际上早就替她做好了选择。
绫月芽衣:“……”
可恶。
根本就是早有预谋、早有预谋的犯罪!
……
短信终究还是被她亲手发了出去。
并且很快、还接连收到了好友们的回复。
不过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点开来看了。
连续振动的、时不时亮起的手机就放在枕边。纤细、又白嫩的手臂却不自觉圈住了他的脖颈。
似攀住了一块漂游在海上的浮木。又像是遇见一头困兽,在对待好不容易得来的珍馐,做一些浅尝舔舐的试|探。
不该叫做浅尝。
甚至连口齿间、不经意流出的一点,她自己都听不懂的呢喃都被啃食入腹。
感觉要被吃掉。
已经在被吃掉。
可这被进食的步骤被他拆分得太细,以至于过分柔软,还过分甜蜜。
就像陷进了不知停歇的漩涡里,即将承受抵不住的浪雨、又似落到了倾倒半斜的蜜罐下,想要盛开所有的空隙,去品尝将至未至的欢喜。
原来是这种感觉。
原来她写在小说里,幻想了无数次的真正契合——是这个样子的。
*
到这种时候。
他的女朋友好像还能出神。
望着他的那双如同盈满琥珀酒的眼睛,怔得哪怕全是他,也难以叫人知足。
不专心、不专注,
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较劲。
屋子里的空调已经关掉许久,可身体连半分松快的凉意也感受不到,反而越发燥热起来。
她浑身都有湿意,不光是眼角、还有旁的地方,也都有什么止不住的流出。偶尔呜咽一两声,似是在提醒他不要太过火。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好像想起什么来的少女。
总算找回来那么点清醒和理智。
“妈妈说,一毕业就结婚,也是可以的。”
“但是,没有同意我们要小孩噢。”
“而且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做。”
“不是那么想有小宝宝哎。”
……
未必也真的要在今天吃完。
在没有得到她的允许。
已经做好准备在过几天、再往后延一段时日的少年,动作顿住了好些不少。
然后就被看似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