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出《小孙屠》,千心忽然从梦中惊醒。
没错,外面的戏文正是《小孙屠》,正是宋启文最爱的《小孙屠》!千心登时冒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是小红回魂?
登时,千心一下子坐了起来。
细细的一听,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沙哑,看样子并不是小红。千心松了一口气,刚要躺下忽然心中又是一紧。
怎么又是《小孙屠》?
千心慌忙穿上衣服推开大门,寒风吹过,雪花从屋檐飞散开。冬日的寂寥与慌乱,毫无遮掩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不远处的堂屋之中,大门打开着。屋子里一个浑身缟素的女人甩着水袖,只见她碎步绕着前厅迅速走着。乌黑的长发顺着她的扭动而晃动,只看不清她的脸。
水袖一甩,这听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蓦蓦地古道西风峻岭,过了夕阳流水孤村,如今尘随马足何年尽!常就劳落,不必艰辛。几番回首,几度忘魂。只为家中年老慈亲,朝夕侍奉无人。明知孝悌人之大本,想着受煦劳育我全身,不能勾落业安平。自俺甫临行,曾把哥哥禀.常侍奉莫因循。只怕哥哥把话不准,迷恋着红裙。”
腰肢一扭,那人踢出莲华步。千心看着那熟悉的一幕,眼睛像是被磁石吸引了一样,她情不自禁的跟着这感觉慢慢走向那间屋子。
雪地里留下一串迷离的脚印。
宋千心魂不守舍的走进了堂屋,这时候,那女子听到了脚步声转过了头。千心心中一震,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好美丽的姑娘。
那女子长着一双如湖水一般清澈的大眼睛,那深褐色的眸子仿佛可以心底一样。这是一双可以令天底下所有男人心碎的眸子,眼波微转,足矣令天下所有的男人掏出他的心。
这女子的嘴巴不小、鼻子也不高,但是,配上了这样的眸子,任凭是谁都会丝毫不会质疑她美女的身份,好看的小说:。
她是个美女,是个大美女!
美女一见千心进来只顿了一下,紧跟着又甩着水袖唱到:“无因驻清景,日出事还生。自家暗想李氏,在先我在它家中来往,多使了些钱。后来因些闲言语上,不曾踏上它门。如今孙大娶它为妻,见说孙大每日殢一盏酒,此妇人奈其心不定;又和孙二争叉。我待去它家走一遭,又无因由。真个是眉头一点愁,终是不能消。在先这妇女和我做伴时,曾借我三锭钞。休昧心说,这钱还我了,争奈我文书不曾把还它。我如今只把这文书做索钱为由,去它家里走一遭。恐怕它是姻缘未断,三言两句成合了。正是:不施万丈深潭计,怎得骊龙项下珠?”
登时,千心心生怜意,只道这样美丽的女子应该伴随在江湖豪侠的身旁。她如此的楚楚可怜,应该是被保护的对象,她怎么能是戏子呢?她不该是只会唱戏的戏子才对。
转念一想,就连宋千心一个女人都带回她产生如此强烈的保护感,更何况男人呢?若是男人见了她一定会更加的想要保护她吧?
那女子的烟波在宋千心的脸上划过,眼神中充满了娇柔与弱小,千心恨不得立即将她抱在怀里给她最好的东西,以来保护她。而千心却不知道,正是眼前这个柔弱了女子,在不久的将来为保护她而丧了命。
一旁宋启文窝在虎皮的垫子上,他的手中举着一杯温好的酒,悠闲自在的看着女子唱戏。
女子娇声唱到:“
鸳鸯本是飞禽性,养杀终须不恋家。自嫁孙家,将谓如鱼似水,效学鸾凤。谁知把我新婚密爱,如同白水,连日不见回来。知它是争名夺利?知它是恋酒迷花?使奴无情无绪,困倚绣床,如何消造!”
她瞥了宋千心一眼,又跟着唱到:“思量闷上心,人去无踪影。悄似随风柳絮无凭准,却与旧日心不应。误我良宵寂寞守孤灯,数尽更筹夜长人初静,教人恨杀活短命。无情弄绣针,镇日心不定。落得凄惶为它成孤另,终日黯约何情兴。捱到黄昏月上小窗明,泪眼通宵揾湿鸳鸯枕,晓来时懒对孤鸾镜。”
宋启文不咸不淡的看了宋千心一眼,紧跟着咳嗽了一声。
千心从这女子的身上回过神来,并冲着宋启文翻了个白眼。
宋启文用手一指,指着这姑娘说道:“今儿开始,让她伺候着你。她叫楚楚,是我新买来唱戏的。”
楚楚,果然人如其名。她果然是楚楚可怜,不愧楚楚二字。
千心心中极为不舍,所以她冷冷的瞥了宋启文一眼。
“你倒是真悠哉,这一回你打算让她什么时候死?”千心冷冷的说道。
宋启文淡淡的笑了一下,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是我的人,我想让她什么时候死,她就得什么时候死!”宋启文轻描淡写的说道,语气仿佛是杀了一只鸡一样的从容。
千心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原本想要为楚楚出头的想法登时打消。
因她已经看到楚楚又甩开了水袖,袖子一甩,楚楚便张口唱到:“却踏过满庭芳草看花问.怨正孙不思折桂。每日上小楼沽美酒,销金帐卫共传杯。吃洒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