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一边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的夜景。
晴朗的夏夜,月明星稀。距他的寓所不远,是一条不甚宽阔的环城河,据说历史相当久远,曾受到过工业废水的污染,经过市政府的大力整治清理,才恢复了澄碧明秀的原貌。两岸垂柳摇曳,相映成趣,随风飘来一股清新湿润的气息,其中隐隐夹杂着几声蛙鸣,显得沉静幽远,惹人遐思。
这种恬淡而空寂的氛围是楚歌所喜爱的,他厌倦嘈杂喧闹的环境。面对波谲云诡的人生图景,常常有几分莫名的惶恐,所以在与人接触的过程中,他往往保持着平淡矜持的态度。只因心地良善,才不至于养成孤傲偏执的性格。
财经学院毕业后,他主动投身于期货交易,试图凭借着真才实学吃饭,避免处理过多繁琐的人际交往。但很快发觉自己的想法过于幼稚,在当今错综纷杂的社会里,根本找不到一块返璞归真纯净安适的乐土,交易所里的倾轧争斗甚至更加激烈,楚歌也身不由己的被卷入滚滚不息的俗世洪流。
然而,现实不会给人留下太多的选择余地,何况他也想象不出更好的谋生手段,只有拥有了丰厚的经济基础,才有可能从容的安排自己理想的生活方式。于是他勤奋工作,期待着及早达到富足安逸的境界,从此可以远离虚伪矫饰的面孔,抛开一切烦躁与忧虑。或者置身于天高云淡的黄山之巅,或者徜徉于风和日丽的西子湖畔,尽情享受大自然的恩赐,感悟生命中的真谛。当然,如果身边有一个相知相爱的人陪伴会凭添更多的乐趣,譬如象凌娟这样的天生尤物。只是他难以肯定,凌娟会不会理解这一份萧然尘外的情怀。
冲洗完毕,楚歌仔细擦拭着身体,耳边传来女友的轻声呼唤。他围起一条干净的浴巾走向卧室,凌娟早已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等待,蜷曲着身子象一只温驯可爱的小猫。床头灯光幽暗,音响里播放着一支婉转悠扬的曲子,屋内的冷气调至最佳状态,使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楚歌刚刚躺下,凌娟立刻靠了过来,大发娇嗔:“每次冲凉总是这么久。”
楚歌侧转身体正要解释,却发现她媚眼如丝,脸颊上两团潮红宛若朝霞。不由得胸中一荡,明白这是她意马心猿的征兆。
果然,凌娟的一只手似一条灵蛇般游动在楚歌身前,缓缓地触摸着清凉光滑的肌肤。楚歌微笑道:“忙了一个下午,你还不觉得累吗?”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凌娟腻声回答,“再说,难道你不想吗?”
凌娟是一个外向型的女人,深帷之中一旦春情萌动,便从不懂得忸怩作态.这一点在同居之初颇令楚歌惊异,甚至有一些难以适从的尴尬,渐渐的就习以为常了,并且乐在其中。面对恋人的蓬勃活力,他自然不肯拂逆,何况一个正常男子软玉温香抱满怀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伴随体内灼热激情不断的升腾蔓延,楚歌摸索着关闭了台灯和音响,又顺手扯下身上的浴巾丢在一旁。
两情缱绻,巫山路远。房间内的温度仿佛在迅猛地提升,几乎达到了可以燃烧的地步。凌娟热情如火,四肢摇摆的节奏越发激烈。
楚歌只得精进不休,竭力奉承,以至于喘息的声音显得粗重而紊乱。就像幸福的结果往往从痛苦中产生一样,愉悦的感受也常常和疲惫交织在一起。
但是,正当两人大汗淋漓,准备共同捕捉一个兴奋的极限时,床头柜上的电话机却石破天惊般的铃声大作
铃声强烈而刺耳,就象原本温婉动人的小夜曲里突然出现了一串极不和谐的休止符。楚歌和凌娟不约而同停止了动作,从销魂蚀骨的痴迷中惊醒,却又都感到茫然无措。
“不要管它......”凌娟懊恼地说,犹自娇喘未定。
“可是,”楚歌迟疑着,“万一有什么要紧事呢?”何况有一片煞风景的铃声作怪,两人也无法继续亲热.于是他重新打开台灯,同时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频率,把电话听筒摘了下来.
“喂,哪位?”楚歌问,电话里面却悄无声息。查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喂,喂,请问是哪位?”他重复了一句,不免有几分困惑。
电话里的沉寂又稍稍持续了片刻,随即传来一阵凄厉无比的哭声,“咿咿......呜呜......”那声音时而尖锐,时而低幽,如诉如泣,悲切至极。其中包含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之气,使人听后惊心掉胆,毛骨悚然。
“喂,你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楚歌冲着话筒呵斥,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看到身边的凌绢花容失色,显然也陷入了极度恐慌。而电话里依然无人应答,唯有凄侧缠绵的哭声在整个房间回荡。
“快把电话扣掉——”凌娟以几乎乞求的腔调喊道.楚歌立刻照办,索性连电话线一起拔掉,紧紧地搂住女友,温言宽慰。
其实他情绪上的震动也相当巨大,方才生龙活虎的气势早已无可寻觅,所有喷薄欲出的渴望也烟消云散。如同一块炽热的红炭被骤然丢进寒气袭人的冰窖,悬殊反差造成的感觉非常难过,以至于身体的某些部位不由自主的产生了痉挛,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