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也没有。那日忽然降雨,火下去的很快,死难的其他将士的尸骨都还齐全,若是……我是说如果……不可能全无踪迹可循。”
赫连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凭溶哥哥的身手,再凶险的情形他也是游刃有余。你知道,我被囚禁在宫里的时候,是在一个暗室里,有很长很长的密道,我在想……”
魏子谦神色一凛:“冰儿,你是说……”顿了顿:“末将失言了,公主。”
赫连冰摇头:“还是叫我名字吧--我是说,你说这城楼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二人正说着,就听见裴兆大喊道:“王爷的玉佩,子谦,子谦……”
魏子谦和赫连冰对视了一眼,都连忙赶过去了,魏子谦厉声道:“都别动,让我看看……”
“不必看了,这玉佩是王爷的……”宗越的声音已经在发颤:“这络子,还是王妃亲手打上去的……我认得……”
却说宇文恪马不停蹄的赶到济城,已经是两天后的晌午,祁寒都是吓了一跳,他知道,皇权更迭,眼下正在风口之上,若非事情紧急,吴王怎会突然到济城来。
“王妃,吴王殿下到了。”
几日寝食难安的折磨,令黛玉已经憔悴了不少,听见宇文恪来了,心中直往下坠,挣着起身,出来:“三哥。”
身体已经是摇摇欲坠,宇文恪一步上前扶住她:“玉儿。”
尽管事先已经有了准备,可是看到此时黛玉几乎将要垮掉的样子,宇文恪心里还是蓦然沉了一下,有些心酸。
“三哥,你怎么会来,是不是他……”黛玉紧紧的握住宇文恪的衣袖,话未说完,已经是泪落。
“玉儿,冷静点。”宇文恪道:“我之所以赶来就是担心你。事情并未确实,我们谁也没有亲见,我信他,你也要信他,灏之心里记挂着你们母子,定然不肯抛却,就算是在鬼门关他也会回来的。”
“可是,三哥,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样的情形下,要活下来的可能还有几成……”黛玉音容具是凄婉。
宇文恪微微用力握着着她的肩头:“玉儿,我不许你这么说。在三哥眼里,你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灏之失望。我会在这里,和你一起等他回来,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垮掉,还有孩子。”
黛玉泪下,却还是点了点头,是啊,孩子,还有孩子……
若他真的不在了,她都不能与他相随泉下,因为,还有孩子。
宇文恪看着她眸中压抑的痛苦,心也跟着抽搐的痛了一下。
灏之,若你真的抛下她们母子,我上天入地都不会放过你。
金陵城外,璜山山麓。
硝烟散去,激战的痕迹,亦渐渐被抹去。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日的平静。
天机园已经成了废墟,繁华落尽,子规怨声。一位担柴的老者哼着小调经过。
“……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不信这舆图换稿……”
老者缓缓走过,却见路边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坐在颓垣之上,对着夕阳看那萧条,脸上不见悲喜,反倒是痴痴愣愣的样子,便搭腔道:“年轻人,找人是不是,别找了。那主人家早都不在了。”
男子转过脸来,形容俊朗,只是脸色苍白,数出擦伤的血痕,一双凤眸沉郁深潭水碧:“去哪里了。”
“不知道,反正,一夜之间好好的庄子都烧没了。”老者摇头叹息不已:“这阵子乱啊,不过乱到头,就好了。”
“怎么说?”男子疑惑道。
“嗨,你不会还没听说吧,换天喽。”老者道。
“老人家,换天,有什么可高兴的么?”年轻男子眸中流露出几分嘲弄。
“不高兴。高兴什么。”老者捋冉叹道:“不过也不见得不高兴,老百姓只盼个安稳日子,能让咱们过上安稳日子,那就是高兴。”
“难道之前过的不安稳?”男子眸色闪了闪。
老者吃了一惊:“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这些事都不知道。”
“我是从海外渡船来的,所以不知道。”男子只好苦笑了一下道:“老人家给我说说,可好?”
“好,好什么?”老者哼了声:“前头那位,不是我说,也合该的,就这三年,没一日消停的,火耗都加了好几钱,你再看这山,我在这里打了一辈子柴火,现在好了成了璜山真的成了荒山了……唉,作孽啊作孽……不说了不说了,家里还等着呢,年轻人,你还是也早点下山罢,这里晚上山路可不好走。”
日色越发黯淡,宇文祯静静的立着,翻过山,向北,他想要去的地方是济城,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那里,就是想去,虽然明明知道这个时候的济城,稳若铁箍,根本见不到她。
可是现在……
连一个担柴的樵夫,都这么看他。
宇文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