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困难。
水溶却突然朗声而笑:“天下从来没有我水溶不敢做的事,不敢去的地方。”
“王爷……”宗越压低声音,短促的提醒了声,这么低劣的激将法,王爷不会听不出来,可为何是一副要中计的语气。
水溶似若无闻,淡然举步:“本王也很久没见到荆老王爷了,劳驾前面带路。”
宗越只好亦步亦趋的跟上,一柄剑横了过来,速度极快,可是宗越更快,两柄带着鞘的剑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分不清是谁格开了谁,宗越脸色黑沉:“你们别太过分!”
“荆王只请北静王一人!”对方亦不肯让。
这时候,水溶沉声开口:“客随主便,宗越,退下,带着人回去!”
“王爷……”宗越心中着急,这荆州城内不知道会埋伏着什么,王爷孤身犯险委是堪忧。
“回去!”水溶扔下这两个字,便跟着荆州守将往山下去。这里,余下的守军,一直和宗越等相持,等到水溶等彻底不见,方掉头跟了上去。
这里宗越咬了咬牙,回头低声道:“暗中跟上,想尽一切办法,能近多少近多少,若有变化,立刻回报。”
“是!”几个隐卫黑衣一掠,消失在夜色里。
临时扎营之地,魏子谦正在那里来回踱着等候,抬头见宗越一脸恼火的回来:“宗越,这是怎么了,王爷人呢……”
宗越便将夜探荆州的事情如此这般说了个大概齐。若是换了裴兆估计早就蹦了起来,可是魏子谦听了脸上却并无多少惊异,只是道:“看来,这荆王还真是有几分能量,能够摸清楚咱们的路线。”
联想到王爷说要近观,心中便是了然。
宗越道:“子谦,你想个办法,如何能让王爷脱身出来。”
魏子谦复笑笑:“有什么可着急的。”
宗越焦躁道:“怎么不急,难道怎么要按兵不动看着王爷独闯龙潭虎穴。”
魏子谦在他肩头重重的拍了下:“宗大将军,王爷若想要脱身,早就有一千个一万个办法让他们骨头都不剩,还要等这会儿?跟了王爷这么久,你总该知道,王爷从不打无备之仗,这一次,也不会例外。所以,我们只按王爷吩咐来就是。”
这一番话,令宗越脑中清楚了一下:“你是说……”
“这荆州的水,非要踏足其中才看的清楚。”魏子谦嘴角微弯,眸中掠过一丝狡黠道:“不过,咱们还是要以策万全,宗越--你手下有多少可以调动的隐卫?”
夜色已然转深,长街空寂,斜风料峭,带了一点寒意。
入城之后,守军都已经撤去,只剩下十几个寻常仆人模样的人跟随。
可是但是懂些武功的人,也不会把他们当成寻常的家仆,这些人,足下矫健,无声无痕,必是高手中的高手。
水溶走在当中,仍是不改那清隽雅逸的气度,步履始终是从容不迫,压的众人也不得不随着他的速度而行,哪里像被胁迫入城,倒像是众星捧月的跟随。
只是,要去的地方,不是荆王府。
家家户户已经熄灯安睡,这个时候,最热闹的也只有一个地方,醉酒销金,莺啼婉转,脂香粉腻。
荆州虽然比不得金陵,但是秦楼楚馆也颇是有些规整气象。
“北王爷,王爷在二楼雅阁里静候。”引路的家将毕恭毕敬的道。
“荆王倒是好个兴致!”水溶薄唇微勾道,然后微微一敛衣,拾级而上,白衣抹过流畅的线条,若碎雪浮于冰河之上。这忽然而至的白衣男子,立刻引来了无数秋波瞩目,可是却无人敢迎上前去。
因为,这人虽然俊雅无双,嘴角带笑,可是那双沉邃的眸却不带任何情绪,冷冷的仿佛破冰的利箭,令人胆战心惊。
穿过喧闹的大厅,前面荆王府的家将将水溶一路因向后院,登上一间精致的二层小楼。泠泠的琴声传来,带了几分轻柔却并不靡靡,不似青楼之风。
家将引到门外,便悄悄的离开。房门并未阖上,珠帘半卷,暖香微醺,房中,却是空无一人。
那琴声,也正是从这里传来。
水溶眯了眯眸,从容的打了帘子入内,房中亦非青楼景象,而是活脱一个寻常女子的香闺。
这时,琴声,亦是戛然,数重珠帘,掠出幽幽暗香,翩翩晃动,叆叇如云,一个人缓缓的分珠穿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