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落的瞬间,仍然重重的踏了他的肩头一下,然后倒下,水溶的手臂颤了一下,非但没松开,反倒是更紧的护着怀中的人,就地一旋,将黛玉带出险地,轻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
他温热的气息抵近眼睑,黛玉缓缓开眸,目光瞬时交汇纠缠做一处。
黛玉看着他的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心中一软,禁不住脱口问道:“你怎样……”
水溶本是垂眸,捺着肩头两度受伤的疼痛,听见这一声问,心中顿然一暖,手压着她的肩,轻声道:“玉儿是在关心我?”
黛玉轻轻一咬唇,迫着自己不去看他,将目光转开,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冰儿!紫鹃……雪雁……”
她是脱险了,她们呢?
“放心,不会有事的。”水溶略有些失望,然后嘴角仍是淡若流烟的轻笑。
紧跟着赶来的侍卫出手,此刻乱马都已经被砍倒在地,血染红了沙砾草根,围场之上,已经是一片哀声,来自那些不幸殒命者的婢女家人。
紫鹃和雪雁脸上身上都有划伤,是跌倒所致,但看到黛玉无事,也顾不上其他,快步跑过来。
黛玉看着眼前的景象,恻然道:“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水溶神色凝重:“自是有心者为之。”
黛玉微微一诧,看他:“你是说……”
水溶淡淡道:“这批马都是贡马,是赫连冲所献,意料之中的——只是,你怎么会来这里?”
黛玉心中若有所觉,叹口气道:“是冰儿要我陪她来。”她张望了一眼,有些着急:“冰儿呢?”
刚才,那遥遥的一声玉姐姐小心,让她心里有些感动,她喜欢单纯直爽的人,于是心里又多喜欢这位小妹妹几分。
所幸,赫连冰也是无事,有人跃上马背,帮她控住马缰,然后横一剑斩断马颈,马血狂喷而出,赫连冰被被这一幕恐怖景象骇住,呆了一下,就向后一头扎在那人的怀里。
那人是宇文恪,他身体僵了一下,索性一只手拽着她,将她稳稳的放在地上,见那小女孩仍然不肯放手,才有些尴尬的轻声提醒道:“赫连……公主?”
赫连冰这才抬起头,发现自己的举动有点不合适,俏脸微红,一把推开他:“干什么你!”
宇文恪微微挑眉:“我干什么?小公主,本殿是在救你!”
“谁要你救了!”赫连冰瞪一眼道:“我马术很厉害的,才不要你多管闲事,我自己也可以没事。”
没什么道理可讲!宇文恪也懒得跟小女孩计较,更无心多说什么,想着这场变故委实蹊跷,便转身就向水溶那边去。
忽然觉得有人在身后跟着,不觉止步回头,赫连冰不防他会突然停下来,跟的太近,砰的一声再度撞到怀里,这次碰到了鼻子,酸痛,赫连冰小脸涨的通红:“你干嘛撞我!”
宇文恪无奈:“明明是你撞了本殿,怎么成我撞你了。”
赫连冰揉着鼻子:“就是你撞的我,谁让你忽然停下来。”
“你……那你跟着本殿做什么!”
“谁跟着你了!我去找玉姐姐,看她有没有受伤。”赫连冰大眼睛里有点委屈,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水溶和黛玉并肩而立,似乎正在说着什么,风卷动衣袂相连。
风景静好,璧人如玉,令人艳羡的一副画面。宇文恪不觉唇角勾起一笑,犹豫着要不要走近。
只是这样的美好并未延续太久。马蹄声纷沓而来,宇文祯带着人快马而至,他已经接到禀告,因此跃下马,只大体看了一下情形,便愠怒道:“怎么回事,谁给朕一个解释?”
当他看到黛玉亦在其中时,眸色微微闪烁了一下,也没多问:“典厩署!”
水溶淡声,率先一步开口:“皇上不必问典厩署,出事的马匹,都是北疆新近贡上来的。”
声音并不大,足够让所有人都听到,也足够让所有人脸色微变。
赫连冲目光闪烁了一下,并没有急于开口。
宇文祯眸光掠过一丝阴沉道:“当真?”
“皇上,没错,这些马都是我父汗所贡,”赫连冲沉声开口,脸色并无异样。
“那少汗,这件事,朕还真的要问着你了。”宇文祯声音冰冷:“如果朕没记错,这些马昨日还都由贵部的人照管,是吗?”
“陛下说的是。”赫连冲道:“只是我现在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还查什么。”人群中有人开口,是忠顺王,他连连摇头:“想想便是捏了一把汗,这匹马如果皇上选来为坐骑,后果岂堪设想?”
赫连冲皱了皱眉,跪下道:“陛下,父汗此次遣我前来,纯是一片诚心,要与大周结盟,绝无异心,还请皇上详查此事。”
“朕自然会查。可是这些马确实也是贵部所献,所以还必请达斡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才好。”宇文祯沉声道:“这几位香消玉殒的闺秀,却都是重臣之后。在围猎场上出了这样的事,朕如何跟臣僚有所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