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慢慢地等。
扈医官酒量不济,说是小酌就是小酌,不过略饮个三五杯吃些下酒菜就回家了。
他这也是回从前的人情罢了——家里孩子多,他一直手头不大宽裕,直到入了宫有师父指点才有了闲钱,也能跟兄弟们共饮几杯了。
这也多亏桑老爷的“帮忙”,是以他也并没有并不愿意见桑老爷,见桑老爷在他家门口等待,还道:“在宫门口不好说话,得罪得罪,有什么事情差小厮找我说一声便是了,怎么能劳烦您亲自在此等候。”
“扈医官客气,是我唐突了,家事让人心焦,这才出此不妥之举,望扈医官勿怪、勿怪!”桑老爷连连致歉。
扈医官对桑老爷十分有好感。
要说父母为孩子计深远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可世上多无奈之事,不顾子女的父母也有许多,且他亲身亦有体会。故而他尤其羡慕有个像桑老爷这般为子女四处奔波的老爹,每每见之都要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此时他见到桑老爷,不待对方开口就知道所为何事,于是道:“您所担心之事我大概知晓,不过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不如进去详谈?”
“甚好,甚好。”桑老爷在萧郡王那里受了冷遇,见扈医官依旧如此,神情中不由透出了激动。
扈医官排行第六,因为前面的兄弟都已成婚,需要空间,所以他居住的院子又小又偏僻,只有一间屋并一个小小的书房,身边甚至连个伺候起居下人也没有,倒是方便了他与桑老爷说话。
而桑老爷提着灯笼向四处一瞧,倒是满意的不得了——这样他就能用重金相酬了。
院里有个石桌和石凳,还是扈医官从舅家搬过来的,他让桑老爷在此坐了,然后自己进屋点起个油灯来才回到院中。
桑老爷见石凳只有一只,忙让出来,自己则坐了随身带的马扎。
扈医官连连道:“我这院子简陋,让您见笑了。”
“不打紧不打紧,这院子颇有山野逸趣,是个清净之所,正适合读书写字。”桑老爷忙赞道,然后不等扈医官开口,他便接着道,“想来扈医官也知道我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我便也不绕圈子了,不知这些日子小女在宫中如何了?”
“您别叫我扈医官,我现在还是学徒,您就叫我小扈吧。”
“那怎么能行?”桑老爷推辞道。
扈医官又道:“我字平江,那您叫我平江也使得。”
“好吧,平江。”桑老爷急着知道桑桑的情况,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小女承雅如何了?”
“瞧我,”扈平江捏捏眉心,“前朝后宫之事,我是不大了解,这身体病痛我倒是能说上一说。”
“您说!”桑老爷凑近了一些道。
扈平江道:“上回我给她看诊,堪堪能下地走走,只是她体内毒素没能完全清除,胃口不佳,像她这样的情形在宫里又没什么可吃的,所以还十分虚弱。”
桑老爷听他说的这些,心里大恸。
他家里人丁单薄,自幼只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后来父母早逝、妹妹夭折,是哥哥一直支应着家里的铺子,直至给他娶了妻。
妻子家人口多,他便以为成了亲从此亲人就多了,没想到桑朋才刚刚长到一岁,大哥就去世了,只留下两个侄儿。
好在这些年孩子们相继出生,个个都健健康康,加之生意亦有不小的起色,他便也觉得这是苦尽甘来,美中不足的便是老幺桑桑的体弱多病。
不过他和老妻这么多年寻医问药、细心呵护,眼见奶娃娃一日日地出落成了风姿楚楚的少女,当真是老怀甚慰,尤其是每每看到桑桑与她的兄长嫂嫂们笑意盈腮地说话,就觉得不枉他们忙活这些年月。
可谁知不过是悦神节上一舞却引出了这样多的事端,让在家如珠如宝的小女儿不得已受了那样多的委屈与磋磨,则能不令他心痛?
扈平江看桑老爷神情如感同身受一般,于是又安慰他道:“不过我昨日在太医院当值,听闻王上召了彭太医给令爱诊治,这起码也算个好消息吧。”
“彭太医?”桑老爷一听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扈平江以为桑老爷是对彭太医的医术有质疑,遂解释道:“我师傅不过是宫里的医官,彭太医却是正正经经给王君王后等主子们看诊的太医,所以您也别太担心了。”
“唉,别说是太医,就是平江你的医术我也是不担心的。我啊,就是一想到桑桑在宫里吃不好也睡不好,说不准过得提心掉胆的,我这心里就难受,就想着帮孩子一把!”
桑老爷重重地长出口气,忽然又拉住扈平江的手道,“平江,你帮了我闺女,如今我也把你当自家人,你以后就喊我一声叔,怎么样?”
扈大夫有点懵。
桑老爷见他不立马应下,立刻从腰里又摘下块玉佩塞到他手里:“拿上拿上,以后咱们就是自家人,想吃点心了就跟铺子里的伙计说一声,想去叔家玩就直接来,我们随时欢迎。啊,知道了吗?”
听到这儿,扈平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