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思各异的待在一起,不约而同的望向同一个方向,那就是考场门口。此时等在考场外的除了白乐和徐峦山,也就是随安一个了。越是临近考试结束的时间,他就越显得焦急。
他在廊下坐立难安,时不时就要到门口去晃一圈。徐峦山被他晃得头疼,几次三番想让他安静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其实早些时候几个人也是说得上话的,但是随着事情一件一件地发生,逐渐就已经疏远了。不过仔细想想,随安跟着王渊淼这么多年也算是不容易,回回考试都只有他一个人等在外头,除了第一次考试外,以后的每一次考试,就都只有随安一个人了。
徐峦山想起王渊淼第一次参加乡试的场景,那时候全镇就只有他一个秀才。考试之前,王员外大摆流水席,哗啦啦摆了五条街,做过路过的只要说句吉祥话,就都能蹭上一口。
王家别不算是家底特别殷实,这三天的流水席也不知花了多少银钱,但是当时王家人人都是眉开眼笑的,就等着王渊淼一举得中,可惜那次乡试王渊淼并没有通过,王家因此成了全镇的笑话。
只不过秀才就是秀才,就算是不中,也不敢有人当着面就笑话上去,可是人前人后总有些风言风语让人不舒服。那时候徐峦山还不知道王渊淼到底如此,为了让他舒心,还特意带他去醉恩楼共同喝酒消愁,也就是那个时候,才和红玉见过一面。
打那以后,每逢乡试王家都格外低调,总是趁着天不亮就出门把王渊淼送过来,等考试的时候就直接进考场,不再与人多说话。本以为苦读良久。第二次必然的中,结果第二次仍然是铩羽而归。
往后就是次次皆考,次次不中。背地里还有人说什么给王渊淼算过命,充其量他也就是个秀才,再也没有其他本事了。这些话难听,但是字字句句说的也都是事实,且市井闲谈,王家也无从追究,只能更苛刻地要求王渊淼苦读,只要他能高中,王家就此翻身。
可是王渊淼的高中没等来,反而等来了个刘离,刘离偏偏身契又挂在徐家,这样一来,徐家和王家就属于站在台面上打擂台了。徐家生意做得大,家底殷实,若是有了个官老爷,那更是不可限量。
所以随着刘离的名气越来越大,原先巴结王家的人逐渐开始转头徐家,而且因为刘离一事是徐峦山一力促成的,大家话里话外也逐渐把徐峦山和王渊淼拉出来对比。
虽然两人一商一士,高下本不需要多言,可是就凭徐峦山的眼光,他能把一个赘婿从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拉出来,就不能不让人佩服。眼前的这场考试,虽然等在外面的只有他们三个人,实际上多少双眼睛都盯在这里,想等一个最终结果。
经过漫长的等待,刘离和王渊淼终于走出来考场。与王渊淼阴沉的表情不同,刘离显得轻松很多。他一脸和煦地走向白乐和徐峦山,这么长时间的考试,他也实在是累得厉害。
王渊淼则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他冷眼看着他们三个,现在的他和徐峦山,也算是撕破脸了,不然往年这个时候,徐峦山怎么也得来交谈几句。随安是有眼色的,他几步跑过去接下王渊淼手里的东西,奉承道:“少爷劳累了,小的找个地方,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倒是也不着急回家。”
王渊淼不带感情地斜了随安一眼,随安跟着低下头去,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有哪句话出了差错。他心里忐忑不安,等了一会才听见王渊淼冰冷的声音传来:“不必了,回去吧,早晚还都是要回去。”
随安心下了然,不再做声,低着头跟在王渊淼的身后,两人走过去的时候,他们三个还在有说有笑,明明站在同一个地方,几人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境。
王渊淼听见他们安慰刘离,什么第一回考不上也正常,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往心里去等等。
他不禁心里冷笑,什么第一回考不上正常,什么不往心里去。只要你第二回还是中不了,你就会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成为整个镇上的笑话。
王渊淼和随安回到家后,家里气氛格外严肃,下人们个个缩头缩脑不敢出声,只敢用眼睛悄咪咪地和随安使眼色,随安也看得明白。这是老爷心情不好的意思。
两人到了前厅,王渊淼下跪行礼:“父亲,母亲,儿子考试回来了,再等七日就可知道结果了。”
王员外面色不好,他语气略有嘲讽:“别说七天,就是七年也等过了,不还是老样子。对了,那个刘离你看他如何?”
“儿子,不知道。”
“啪!”一个茶碗直接砸到了王渊淼的膝前,紧接着传来王员外暴怒的声音:“你还能知道什么,自己读了什么书不知道,考试也不中,今天一共就是你们二人考试,你连自己的对手什么样也不知道,我看你这回也还是考不上!”
这些话每次考试都要听上一回,王渊淼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不痛了,他轻蔑地看着地上的那些碎瓷片,主动跪了上去。刚一接触,碎瓷片就咬上了他的膝盖,不多时,地上就有了鲜血的印记。
他额角青筋凸起,因为疼痛气息也有些不稳,可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