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峦山在这里,仍是一副纨绔的样子:“都说这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些,够不够,嗯?”他放下几锭沉甸甸的银子,红玉只瞟了一眼就没了兴致,施施然坐回到床边:“你忙你的去吧,我还有客呢。”
徐峦山一时间也顾不上眼前的佳人,又道了声谢转身就走。红玉随着他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喃喃自语道:“什么美人恩,骗人。”
白乐家的小院里,气氛格外的凝重,要告发这个鱼丸厂容易,可是最终还是没法和王渊淼扯上关系。白乐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先去报官吧,迟则生变。”
府衙效率极高,毕竟是五石散这样的禁物,谁也不敢怠慢。
泥瓦村那边好像提前收到了风声,急急忙忙地销毁材料。黄力刚眼疾手快,趁着众人都来不及搭理他,悄无声息地藏了一包在袖口里。
衙役赶到的时候,“老大”们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一看见人就谄媚地迎上去:“大人们辛苦了,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这个厂子私用禁物,特来查看!”
“怎么可能呢?这绝不可能,大人明鉴啊,小人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官府明令禁止的事,可绝对不敢干啊!”他说得真诚,怕是连自己也快骗过去了。
眼见着什么也没搜到,衙役的脸上也有点难看,正在这个时候,黄力刚冲了出来跪在衙役面前,他双手高举呈上一个油纸包,声音掷地有声:“大人,这就是这个厂子私用的禁物,五石散,还请大人明察。”
几个老大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抖得体似筛糠,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衙役一声令下全部带走。
可是到了府衙大堂,这几个人却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集体翻供,口口声声指认是黄力刚带了不法之物进厂,他们才是受害者。
周大人怒目圆睁,一拍惊堂木:“黄力刚,你可有话辩驳?”
“回大人,小人刚一进厂就被他们强迫换了衣裳,如何能带这不法之物,分明是他们在行不法之事,试图栽赃嫁祸,还请大人明察啊!”黄力刚再怎么有理,毕竟也只是个普通人,见了官,也是吓的舌头打结,看上去倒是有点心虚的样子。
周大人还待继续发问,突然听得有声音传来,这声音不疾不徐,却暗含风流,他抬头一看,大堂外竟不知何时站了个风姿绰约的女子。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此地大名鼎鼎的花魁,红玉。得了周大人的示意,衙役们分开两旁,给红玉让开一条路。
红玉走到大堂中间,翩然下拜:“大人明察,小女子红玉愿意作证,这不法之物,就是这几人私自使用的。”
“红玉,你可知公堂之上,是不许说假话的,如若不然,大刑伺候!”律法威严,周大人一番话说完,周遭温度都低了几分。徐峦山站在大堂外,看着里面的红玉,也是暗自握紧了拳头。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美人恩,真是越欠越多了。
“是,小女子明白。但求大人看在小女子身世堪怜的份上,不要伤在明处。”按本朝律法,主动出庭作证之人,先要受刑,刑过仍不改口,方有可信之处。红玉答应了徐峦山作证,那便是早知道有此一劫了。
周大人见红玉神色坚定,也是心内叹服。
“既然如此,红玉,你将手伸出来,掌心向上。”
红玉明白了周大人的意思,将双手并拢举过了头顶,露出了白嫩的手心。
“来人,手板三十,见伤,不可见血。”
两旁衙役得了吩咐,一人执一四指宽、两指厚的竹板走过来,掐着红玉青葱一样的指尖,扳直手掌毫不留情地打下去,一时间大堂内只留下了竹板拍在皮肉上的脆响。
红玉疼得冷汗直流,浑身发抖,细细碎碎的呼痛声止不住地从喉咙里漏出来,听得徐峦山心里一抽一抽的不舒服。红玉是因为自己才受苦,可自己只能等在府衙外眼睁睁地看着,边上红玉的小丫鬟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咬着牙瞪了徐峦山好几眼。
三十手板打完,红玉疼得趴在了地上,自从十五岁那年她答应了老鸨开门迎客,便再也没受过这样的打,实在是太疼了,两个手掌火辣辣的刺痛,好像已经不是身体的一部分。
她用手肘强撑着跪起身,忍着痛意向周大人磕头:“多谢大人。”
周大人也不忍心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说吧。”
红玉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将那几人在醉恩楼的话重复了一遍,自然是还有其他人证,可是她想了想自己的小丫鬟,才十三岁,哪经得起这个,所以她说完自己的所见所闻,便低下了头,再不多言。
堂下那几个男人当时就慌了神,谁承想妓女会来作证,立刻指着红玉破口大骂:“你个下贱的娼妇,竟然敢来冤枉我们!”随即又对着周大人不停地磕头:“大人明察,这妓女的话不可信啊,她一定是收了别人的钱来污蔑我们的,还请大人明察啊!”
周大人似笑非笑的点点头:“这位红玉姑娘,是受了刑才来作证的,这大堂内的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