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淼在徐家自然是受不到什么礼遇的,但是他的目的也不在此,面对徐员外的怒气,他依旧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徐叔叔,我和刘离同为秀才,我此次乡试不过,等到后年,还是要和刘离一同科考的,我特来拜访,还请徐叔叔看在两家多年情份上,让侄儿去吧。
徐员外终究还是不能把一个秀才怎么样,他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但凡是破了一点皮,都是自己的过失。”
“贤侄啊,刘离日日用功,从不见外客,我们徐府上下都不敢打扰,就连我也不敢随便去见他,贤侄既然也知道后年既要乡试,为何并不回学堂好好准备。”
“不敢瞒徐叔叔,我多年没有长进,心乱如麻,看到刘公子如此进步飞速,实在是羡慕得紧,特意想来与刘公子讨教一番,徐叔叔不肯,那就是怕侄儿科举得中,特意防着侄儿了。”
徐员外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王渊淼来者不善,摆明了就是要去见刘离,既然拦不住,那自己总得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也罢,既然如此,那就让丫鬟带路吧。”
“多谢徐叔叔,侄儿去了。”
带路的是徐夫人的陪嫁丫鬟彩云,她向来心思机敏,徐员外一个眼神,她心里就大概有了数。
徐府宅院面积并不太大,但是刘离的位置偏僻,她特意绕路,走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才将王渊淼带至书房处。
到了书房,彩云说明来意后便请王渊淼进了门,她把房门大开,随后在门口站定,盯梢的意味显而易见。
王渊淼却毫不在意,他走向刘离的书桌,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了一圈屋内的环境。书房不大,但是五脏俱全,不仅常见的四书五经,就连一些世面少有的典籍的被摆进书柜。看来徐家确实是有备而来。
“刘公子,怎么不请我坐坐?”王渊淼的嘴角噙着笑意,眼里却是明晃晃的嘲讽:“想当初在鱼富村的时候,刘公子还要站着与我说话,如今倒是今非昔比了。”
“王公子是贵客,或坐或站自有主张,倒也不用我相让。”刘离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仍旧一门心思地看着文章。
王渊淼也不急,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茶:“啧,刘公子如今的茶也好,还记得那年在刘姑娘家里,那一碗碎茶叶喝得我到了晚上还不舒服。”
“你今天是来忆苦思甜的?”
见刘离终于忍不住提问,王渊淼脸上显出惊讶的神情:“这倒不是,我只是听说刘姑娘的鱼丸厂出了岔子,好像是食材里面被放了不该放的东西,前几日她就回鱼富村了忙活这事了,我想着你们感情深厚,怕你担心,所以特意来看望你的。怎么,你不知道这事?”
刘离是真的不知道,可看上去王渊淼如此知晓内情,想来这事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他心里明白了几分,这人今天是来乱他心神的。他无条件地相信白乐,只要白乐没说,那就是没事,况且就算是白乐真出了事,如今他也做不了什么。
什么也做不了么?刘离的眼睛瞟向门口的彩云,心里有了主意。
“王公子所说之事我已知晓,刘姑娘已与我和离,她的事与我无关,后年便是乡试,我还是要专心学业。比不得王公子考了数次已经有了经验,我可是第一回。”刘离神色淡然,一派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姿态。
王渊淼碰了刘离这个软钉子,心里恨得发痒,这个野种不就是侥幸一次就中了秀才,竟敢如此羞辱自己,他也配!
“既然如此,告辞!”王渊淼拂袖而去,彩云紧随其后离开。刘离揉了揉皱起的眉心,放下手里的书本。他要到正厅去一趟了,他来徐家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主动要去正厅。
徐员外被下人突然的通报吓了一跳,王渊淼刚走,刘离就来,可别是来跟自己说要出门的。他刚想让下人回绝说自己出门了,让刘离回去,可是正吩咐着,刘离就出现了。
下人和徐员外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刘离打破了僵局。
“给老爷请安,刘离有事与老爷相商,还请老爷屏退左右。”
徐员外没了法子,摆了摆手示意下人都下去,面对刘离,他还是有点怕的,也摆不出什么老爷的架子,只能默不作声的坐在正位上,等着刘离的下文。
刘离知晓分寸,徐员外与他是各取所需,他既然已经给徐家挣足了面子,那么他提点要求,倒也是不过分。
想到这,刘离恭恭敬敬地给徐员外行了个礼。
这一礼可给徐员外吓得不轻,他以为刘离是来辞行的,声音都变了调:“那个,你别管王渊淼那个兔崽子说了什么,刘姑娘拜托我的事我已经在着手调查了,峦山日日在外面跑,就是为了忙活这事,你不用瞎操心,好好的,回去看书。”
刘离低着头,悄悄地弯了弯嘴角,看来这个白乐小机灵鬼已经先他一步吃定了徐员外,那么王渊淼所说之事就更不可信了。
“如此,多谢老爷了,我来也是为此事,老爷也知道刘家对我有大恩,若是刘姑娘有难,我实在难安,还请老爷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