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容琤淡淡道,抽出对方手中的书,抚平边角,放到桌上。
“那皇后如何回应?”杭絮问道。
虽然她不惧对方的告状,但总要知道情况才好应对。
“皇后早厌烦了长公主,动不动就闹事,十次有九次要她和皇兄来善后,早就厌烦了。”
“听到你让长公主吃了瘪,皇后还挺高兴,不小心笑了出来,她气得脸黑。”
杭絮也忍不住笑起来:“皇后也许是故意的。。”
“不过,”她疑惑道;“长公主喜欢闹事,但我怎么从未听过她受罚?”
容琤微蹙起眉,是厌恶的神色,“她把分寸掌握得很好,每次都借着皇兄长姐的名义以势压人,言词侮辱,很少真正动手,皇后想要罚,也找不出名头。”
他看向杭絮,微微笑起来:“这回让阿絮反击,还是第一次。”
闻言,杭絮叹了一口气,她搭在桌上的左手向前摸索,握住容琤的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我知道,这次莽撞了些。”
“阿絮可不莽撞。”容琤回道。
她一怔,抬头望去,恰好和对方目光相对。
“我以为,你会对我说什么‘谋而后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
容琤是个很聪明的人,却极少张扬,锋芒内敛,若非如此,也不会成为皇帝的心腹。
杭絮心中锋芒内敛的容琤摇了摇头,道:“列传上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教人报仇不必急于一时,需仔细谋划。”
“可我却认为不对,当一个人悉心谋划许久,
终于报了仇,或许心中的恨意早已散去,或许仇人已不在,那等待谋划的意义何在?”
他反握住杭絮的手:“我知道对阿絮来说,云儿很重要,绝不会任由她受辱,你要报复,我又怎么会阻挠。”
杭絮的心倏地放轻,她歪倒在容琤的肩膀上,靠了一会儿,想到什么,又坐直了:“按长公主的性子,她可不会轻易罢休。”
“阿絮放心,”容琤道,“每次她们闹了事,总有一套说辞来敷衍,如今你反击回去,皇后同样能用她们的解释敷衍回去。”
“这叫自作自受吗?”杭絮笑道,“等云儿伤好,我们进宫去向皇后道谢。”
-
几日后。
云儿脸上的伤已经好全,杭絮依旧不让她做事。
这日下午,容琤回来,照例去找妻子,却在大堂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两人。
杭景回头朝门外看,眼睛一亮,站起来迎接:“阿姐猜得真准,果然是姐夫。”
容琤颔首,又朝向杭文曜,弯腰道:“岳父。”
杭文曜点点头:“坐吧。”
容琤走到杭絮身侧坐下,她笑道:“你来得真巧,爹爹才刚到。”
又看向杭文曜:“听说爹这几天公务繁忙,本来打算等你忙完了就去杭府,没想到先来了。”
杭文曜回道:“今日恰好没有公务,正好带景儿来王府看一看。”
“来得匆忙,没有准备礼物。”
“岳父前来,已是惊喜,何需准备礼物。”
容琤冷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却与之相反。
杭絮好奇看去,两人相处日久,对方冷酷的外表对她已不是阻碍,稍加分辨,她就能看出真实的情绪。
譬如现在,容琤冷漠的眉眼间,那双凤眼的深处,竟是……慌乱?
“叫岳父不好听,”杭文曜摆摆手,“跟着絮儿,叫我爹就行。”
容琤顿了顿,喊道:“爹。”
-
杭文曜喝了口茶:“去了扬州三月,感觉如何?”
“天下三分明月,二分在扬州[1],风景怕是极好。”
“确实是
好,”杭絮点点头,“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京城与北疆,过不惯南方的生活。”
风景只是个引子,杭文曜提了一嘴,便直入主题:“听景儿说,你们在扬州经历颇多,还破了件大案?”
其实他已从杭景的嘴里听了一边,可杭絮讲时,他依旧听得仔细。
“确实是很稀奇的经历。”
杭絮于是又把在扬州的事讲了一遍。
说话间,容琤不时补充一两句,两人一唱一和,带着自己没有察觉的默契。
听罢,已过去了许久。
杭文曜喝下冷掉的茶,看向容琤,问道:“那时灾民暴动,在你身上留下的伤,可好了?”
容琤点点头:“只是小伤,已经好了。”
“那就好。”杭文曜放下杯盏,“毕竟是为絮儿受的伤,若是有什么后遗症,叫她如何回报。”
“我与阿絮是夫妻,保护她本就是责任。”
杭文曜笑笑,忽地叹了一口气:“絮儿这孩子,从小就爱玩闹、爱冒险,受过许多次伤。”
“哪里的事,”杭絮反驳道,“我从来不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