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新房的布置,一切都要务必使顾照思感受到家的温馨。
她稍稍整了整衣裙,就走了出去,该来的总会来,她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傅玉书没怎么变,依旧如一株空谷幽兰,身边没带着人,她是一个人来找虞翠的。
“去我房间吧,这里不适合谈话。”
傅玉书淡淡地“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雨花茶的香气袅袅散开,傅玉书轻轻啜了一口,低垂着眉眼,颇有几分初见时的漠然和冷傲。
虞翠转动着茶杯,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忠诚伯府的事的确由我一手造成,你怨我是应该的,好好的世袭罔替之爵毁于我之手,太夫人应该很后悔当初让我来忠诚伯府吧是我毁了太夫人她老人家守护了一辈子的侯府,太夫人怕是要恨死我了,可我还是想请傅姑娘你帮我带句话给太夫人,我知道这么做会伤害到她老人家还有你,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动手。”
可能有慷他人之慨的嫌疑,因为损害的不是自己的利益,所以能客观理智的做决定,觉得舍小家为大家是正义的,善良的,公正的,棍子没打在自己身上就不觉得疼。但她真的不愿意去赌,有个半岛是人性卑劣的小偷,但那个岛国是毫无人性的杀人强盗,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踩死这个岛国的机会。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和平也只在核弹的投放之下,和平相处你不要,那就用红衣大炮欢迎你。即使历史真的无法改变,但现在大晟处于绝对优势,如果有可能,她非得怂恿姜临渊说服承德帝来一次跨洋海战,不让它认一次大晟是它宗主国没完玛德,别以为离得比那个半岛远就懒得揍它,亏钱也得打死它,听说岛上是有银矿存在的,储量还不小,那不就得了,能补多少亏空补多少,抢人者人恒抢之
傅玉书放下了手中茶杯,墨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虞翠,神色有些莫测。
“你可真是决绝啊。”
虞翠没跟着她的话头走,她只是从旁边高几上取下一只红樟木盒子,打开后从里面取出几张纸,还泛着淡淡的油墨香。
“这是海船厂那四分之一的股权让渡文书,我还给你,但毕竟是我一手救回快要倾颓的海船厂,期间耗费大量了人力物力和财力,所以还回这四分之一的股份后,你欠我六万八千四百五十九两。我也知道你暂时还不起,所以就用海船厂的船抵债,海船厂后续制造出的前二十条新船的归属于我,而且以后要是造出了鲸船我有优先购买权,这是我替你管理海船厂应该得到的报酬。”
“对了,还有海船厂的造船师和匠人,以及我花钱购买的全新生产线,这些都是靠我先行垫付和出谋划策发明设计来有的,你若是想保留,工人们只需还我招聘时垫付的工钱就行,但生产线你需要付我专利使用费,不多,一年三百两银子,你要是想一次性买断也行,一万两成交。”
“友情提醒,最好不要随意更改我给海船厂的师傅和工人们定下的薪酬,不然他们很可能会带着技术和人才跳槽到朝廷的海船厂,到时候海船厂要是再度经营不善,你可别怨我事先没提醒过你。”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别提分道扬镳的合伙人,请不要将金钱跟友情混为一谈,不然很容易人财两失。她不会因为愧疚而舍弃自己的利益,她确实有点儿对不起傅玉书和朱太夫人,但她留给傅玉书的是一个蒸蒸日上,很快就要日入斗金的全新海船厂,足够弥补她在这场变故中受的损失了。
而且她若是想给自己开脱,那她直接跟傅玉书说她是忠诚伯府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若没有她及时抓捕了田中辉,一举拔除了江南大部分地区的倭国细作和倭寇据点,而是让他们一直完美的隐藏下去,有朝一日等到忠诚伯夫人打探到了大晟的军事机密并泄露了情报,而让大晟遭受无与伦比的损失,到时候忠诚伯府别说只是削爵了,九族的头都不够砍的朱太夫人和傅玉书也别想逃,她们都得陪葬,哪里还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坐到她面前兴师问罪呢
但说这些没什么意义,事情没有发生那就是虚假的,都是她的狡辩和为了替自己开脱,所以她也就不说了,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很正常。
所以她明算账怎么了,她的愧疚是产生于朱太夫人和傅玉书,可不是愧疚她弄垮了忠诚伯府,但朱太夫人和傅玉书要是想利用她的愧疚心白嫖她的劳动成果,那不好意思,她会将这份愧疚之心一键回收,不值当的人不值得她的愧疚。
傅玉书楞了一下,眼神逐渐智慧。
咦这态度好像不对啊。
虞翠的眼神也逐渐智慧。
两个大智慧智慧着智慧着,突然就笑开了。
“谁说我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和老祖宗感谢你还来不及,若不是你果断出手,我们所有人都会被郝氏拖进无间地狱里。”傅玉书主动开了口,“郝氏下了诏狱,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吐了个一干二净,我和老祖宗才知道昔年我娘病殁,其中就有她的毒手。”
她低沉了声音,神情也带了一抹哀伤,“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