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能成为秀才,考中举人,然后得进士出身知府二公子,虽然不及长公子文采惊艳,但也是在不及弱冠的年纪考中了武秀才,同时通过了文科举的童生试,文武双全。薛家富贵又如何若薛长恩科举不成,她也只是在金华府有脸面,不像何知府一家,无论到哪儿都会是坐上宾。
何知府乃承德年的榜眼,家世贫寒,却一路青云直上,前岁丁忧后重返官场,外放就是金华府知府,除去康家提携,他本人亦是能臣。其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状元之才,若非两位长亲接连去世,他也跟着守孝,早就下场科举,说不定就是元及第,成就一段佳话。今年就是年一次的乡试,以何家大公子的才学,明年的会试也必然有他。父亲仕途通达,兄长前途无量,何二公子哪怕混吃等死也依旧会贵不可言,更别说他本人亦是才彦,金家公子和薛长恩哪个比得上
她捏紧了手中账册,嫁给薛长恩并不是万无一失,二伯母的兄长是无能好赌,但不代表他是傻子,相反他心眼极多,否则不会在败光冯家家业后依旧在金华府上流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做生意一塌糊涂,做人却是八面玲珑。也就是事情发生太快,二房没反应过来,等到半年禁足结束,二伯母就是再蠢,也会去找她的兄长帮忙,而冯家大舅插手的话,对她们大房会很不利,她和母亲困于内宅,能做的事情有限,比不得外面的冯家大舅自由,赵家离金华府太远,鞭长莫及。
所以,何二公子是非常好的退路,况且如今是她们大房掌家,二伯母贪了那么多年,也该轮到她们大房给自己留一些保障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薛家商贾出身,更该懂这个道理。
“小姐”
贴身丫鬟雪柳看见薛静姝许久未动,忍不住出声叫了一声。
薛静姝回神,拂了拂额前散落下来的一缕秀发,掩至耳后,“走吧。”
机会多的是,不急于一时。
虞翠光明正大的出门了,薛家还主动给配了马车,不像以前偷偷摸摸的用,还得拿银子堵看马车的下人的嘴。出门目的是她娘的百天祭,她要去金田寺上香。
依旧请了金田寺的僧人念经,纸钱纸人金山银山这些东西一打一打的烧,也许有人会说人都死了弄这些,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面子,虚情假意,惺惺作态。可虞翠不知道除了这些她还能做些什么,虞美人没有坟茕,也不立衣冠冢,她连个扫墓的机会都没有,虞美人对于自己的身后事很是决绝。
这次走的时候虞翠依旧没有回头,逝者已矣,她不会一辈子都沉溺于悲伤之中。其实在回到薛家之后她的悲伤就已经差不多没有了,只是会在某些时刻想起,却也不会再流泪了,可能是她心狠,也可能是她凉薄,但她已经走出来了。
“贵叔,先送我去许氏医馆吧,我得把书还给许大夫。”
“好嘞。”
许氏医馆依旧热闹,许大夫妙手仁心,药材定价也合理,所以很受病人和家属认可,许大夫还是百忙之中抽空见了虞翠一面。
“看来你过得还算不错,脸都圆了一圈。”许大夫摸着山羊须,笑着调侃道。
虞翠默然,她难过的时候就爱狂吃海塞,用美食治愈一切的不如意,最近胃口确实比较猖狂。
“你在薛家,我在外头,你出不来,我进不去,你娘的请求算了被辜负了大半。”许大夫看着虞翠还回来的医书,摇头叹息,“学医必须要自己亲手接触药材和病症才能学得会,否则就算你把医术倒背如流也只是纸上谈兵,我教不了你,你若真想学,”他指着墙角放着的针灸铜人说道,“找个木匠,花钱做一个木头的,勉强能跟着书自学几分,但还是不要随便给人施针,因为你一针下去,很可能不是救人,而是杀人了。”
虞翠看着模型上插着的针就感到了肉疼,学刺绣被扎到的手指头仿佛又痛了起来,她龇牙咧嘴:“一上来就是高难度的针灸,不合适吧我可以先学着记住每味药材的药效和配方,以后治个头疼脑热的,自己就能给自己抓药吃了。”
许大夫斜睨了她一眼,否决了她的异想天开:“光靠医书描述,你是认不出来草药的,炮制过的草药和新鲜采摘下来的草药有时候可以说是天壤之别,而且一味草药名字众多,书上只会写一种学名,都跟书学的话你可千万别给人看病,会治死人的。”
“就没个包罗万象,汇集前人之精粹,增添当代医术理论和剂药配方的百科全书似的医书吗”虞翠想念本草纲目了,这个时空还不知道有没有李时珍呢。
许大夫没好气回道:“没有医书里带插图的少之又少,更别提以千万计数的草药了,你小脑袋瓜子里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好事百科全书这个词儿倒是新奇,也很有意思,从哪里看到这个词的百科全书,说出这个词的人,大才啊”
虞翠被噎住了,当然是大才了,那可是她那个时空无数人智慧的结晶,能不是大才吗跳过这个话题,她怂恿许大夫:“既然没有的话,您老编一本出来不就行了吗世上大夫千千万,能写医书的可都是神医,既然没有这么一本汇集百家医药学说的医书,您为什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