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高门县城。
长臂大哥、小瓜皮帽儿、大奔儿头三人装作刚刚回城的人,趁乱混进高门城中。只见人们三三两两,噤若寒蝉。回到家之后,都是一样的反映,关闭了自己的门户,悄悄的躲在家里。
三个小乞丐看着惊慌的人们,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有些难受。
夜色已浓,三人来到县衙门前,藏在黑暗之中。不时见到有衙役急匆匆的回到衙门,不一会儿又匆匆离去,似乎是出去寻找犯人的派人回来报告或者是请示命令。
长臂大哥道:“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县城弄的一团乱,迫使狗官把派出去的衙役们都召回来。这样一来,山里才更安全!”说完带着两位兄弟回到黑狗巷,那里还有一些点火之物,是之前准备时没有派上用场的。
三人熟门熟路,在街巷当中左转一下右转一下,很快就回到了黑狗巷。时值八月十五,月光皎洁,像霜一样铺洒在大地上。黑狗巷了也洒进了半斜月光。
三个小乞丐看着自己曾经用来安身的“家”,心里很是不平静。
一片灰蒙蒙中,长臂大哥仿佛看见了六位乞丐兄弟往日的身影。他们曾经在这里嬉戏打闹,有过无数的欢笑,也有过无数的泪水。夏天,兄弟们脱得一丝不挂,就站在大雨当中洗澡。冬天,六位兄弟挤在一起取暖,打雪仗。六个人曾经分食一个馒头,也曾经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为了报仇,做过的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还有老七王发,那个与众不同的人。他加入之后,古城六丐的欢笑多了,希望也多了,他们开始练习功夫,认识字,知道除了混日子,谋吃喝,还可以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去做。王发教古城六丐拳脚功夫,讲他从龙步成和师兄处听来的仙魔鬼怪的奇闻轶事,用自己微薄的月钱买肉买酒,古城六丐第一次喝醉……原来世界是这么的有意思……
大奔儿头说:“大哥,都准备好了。”
长臂大哥回过神来,道:“啊,好。”
小瓜皮帽儿道:“大哥,先烧哪里啊?”
长臂大哥沉默片刻,随即说道:“先烧这里!”
“啊?”
大奔儿头和小瓜皮帽儿听了一愣,相互看着对方。长臂大哥看看两个人没有动手,就拿过火油,往巷子中堆积的杂物上倾倒。
长臂大哥一边泼着火油,一边看着自己曾经的家。火油“哗哗”的洒在巷子里,一股刺鼻的气味随风弥漫。
长臂大哥洒完火油,回来取火折子。大奔儿头攥着火折子,迟疑着递给长臂大哥。
长臂大哥看着大奔儿头和小瓜皮帽儿。他们的眼中都湿润了。长臂大哥心说:看来兄弟们也和我一样,都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感情啊!哎,可是,事到如今,还能做什么呢?只有继续向前走,绝不能回头。
长臂大哥说道:“哈哈,哭什么,反正我们也回不……不回来了,留着这个地方还有什么用?”
大奔儿头擦了擦眼睛说:“哪有在哭啊?我是被火油呛到了。”小瓜皮帽儿也说是被呛到了。
长臂大哥说:“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就点燃了火油。“噗!”火苗沿着杂物迅速蔓延。一股焦糊的味道随着浓烟传过来。
长臂大哥看着黑狗巷逐渐被火舌吞没,眼中也忍不住湿润了。一股热浪袭来时,长臂大哥一狠心,说道:“快走,这里很快就会来人的。”说完低着头转身就跑。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大奔儿头和小瓜皮帽儿略一迟疑,也急忙跟上。只见前面的长臂大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火啦!快就火啊!”声嘶力竭般的呼喊,撕裂了古城因恐惧而宁静的夜空,也点燃了两位兄弟心中积聚的情感。大奔儿头和小瓜皮帽儿也跟着喊了起来……
“着火了……”
“快救火啊……”
三个小乞丐一路狂奔。转过几个街角之后,长臂大哥突然停下来。大奔儿头和小瓜皮帽儿也连忙住足。
长臂大哥说:“咱们先在这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街上渐渐乱了起来。长臂大哥道:“走,去杂货店抢东西!”
小瓜皮帽儿问:“还抢什么啊?”
长臂大哥道:“火油。”
小瓜皮帽儿道:“还抢火油?”
大奔儿头看透了长臂大哥的心思,说:“没错,我们还得继续的放火。”
小瓜皮帽儿道:“不是已经放过火了吗,为什么还要放呢?”
大奔儿头道:“当然还要继续放火。黑狗巷只是一个废弃的小巷,烧不烧对县城有什么影响?我们得去干一票儿大的。”
小瓜皮帽儿惊道:“啊?大的?还去烧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