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狠狠的扎进了孙建仁的大腿当中,在他痛的身子直哆嗦时,猛的拔出,又向他的另外一条大腿扎去!
…………
“你们给我让开!徐敛呢?!快给我让开!”
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到了野战师的驻地,却没有想到徐敛会连夜动手,居然早已经带着人杀向了张白告,燕素然又急匆匆的赶到了白宫桑拿城里,只是等她赶到这里,一切都早已尘埃落定了,连张白告都被特种大队的大队长楚南山给干掉了,所幸的是听说徐敛还在这边没离开,燕素然自然是赶紧跑了过来,让几个守在门外的士兵赶紧让开,阻止徐敛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傻事来——
燕素然不怕徐敛担上什么常人觉得惊骇的法律罪名,就算是再大的事情,她豁出去了回京城求老太爷也能遮过去,可她却担心徐敛被仇恨给冲昏了头脑,做出某些他自己都心理无法承受的事情来,那会给他心里蒙上阴影,会害了他一辈子的!
只是,似乎燕素然还是来晚了,她还来不及开门进去,徐敛便已经微微打开了门,走了出来,从他身上那溅上去的斑斑血渍以及门后房间隐隐传出来的血腥味,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了。
“小敛……”燕素然这辈子从没有如此的紧张担心过,一颗心似乎都悬在了嗓子上,美目担忧的望着徐敛。
“素然姐,别担心,我没事。”
徐敛冲燕素然露出一个微微有些疲倦的笑容,安慰着她,可话虽如此,他那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却暴露了一切。
杀人,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是上街买菜也不是杀鸡杀鸭,那些坐在电脑前看着小说叫嚣着杀伐果断的人,可真让他们自己动手,恐怕连只鸡都杀不了吧?
既然如此,第一次拿起刀来屠杀鸡鸭尚且不知从何下手甚至还可能会被反啄一口,更何况是去杀人?
杀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变态和怪物恐怕没有一个人类在第一次亲手杀掉另一个人类之后能够保持平静的,就算是强横如一些上过战场的百战老兵,也依然能够很清晰地记得第一次杀人之后吐得三天都吃不下饭的情景,那种恐惧和慌张并非因为杀人犯法而恐惧而慌张。
同样身为人类,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刺入了凶器进入身体之后鲜血顺着伤口奔涌而出,那双或激动或难以置信或惊恐的瞳孔渐渐扩散到无神,那温热的身体逐渐不再挣扎逐渐僵硬的过程,这种人性上的自我拷问就是对一个人类最原始也是最恐怖的心理煎熬。
只是,正如过去徐敛所想的那般,男儿在事,有所不为,却也有所必为的,有些事情,他必须要亲手去做,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
“爸,我终于给你报仇了啊!”
漆黑的夜空,斗大的雨滴如同直线般落下,雨势之剧烈,彷佛天上倒下了一大盆水,默默的走出了桑拿城,任大雨淋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淋的湿透,徐敛终于忍不住面朝西方父亲墓碑的方向扑通跪倒,双肩无声的耸动着,眼中满是久违而滚烫的泪水。
一刀,又一刀,他整整用了一百刀,最后终于手刃孙建仁,了结了前世今生这一段刻骨铭心的不共戴天之仇!
在别人看来,他或许只是背负了父亲去世的伤痛一年都没有到,可又有谁明白,事实上他已经背负了近十年这样的心伤呢?
十年啊,都是他一个人默默的背负着,他是母亲的儿子,是妹妹的兄长,是家里失去父亲后唯一的支柱与依靠,他只能一个人背负!
累了,他自己背负,苦了,他自己吞咽,受伤了,无人为他包扎,流血了,他自己舔伤口。这是一种,怎样的孤独?怎样的煎熬?
而背负了多少的男人,才会压抑到连哭都哭不出声?
跟在徐敛身后想为他撑伞的燕素然看着这一幕,心疼的近乎无法呼吸,若秋水般的美目终于忍不住通红的落下泪来,泣不成声。
不远处,不知道何时赶来的燕脂依旧一袭简单却素约的白裙,看这着一幕,一贯清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轻声吟道:“四十年来,经风雨,不改名节。历沧桑,长歌当哭,壮志如铁。十载寒窗仰圣贤,万里豪情同日月。怀众生、何惧商旅苦?慈悲切。魏武操,程公节。中山泪,翼王血。轮回处,伤心千古离别。欲挽银河洗国耻,扫除红魔补天裂。朝圣王,不负当年誓、男儿血!”
一贯清冷的容颜绯红如一树桃花,悄然流媚,燕脂似乎可以凝霜的银珠玉盘迸裂清冷之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