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也常拿自己做试验,医术日益精进。到目前为止小剂量的羞罗毒已难不倒她,但是大剂量的仍然十分棘手。尤其是服下越久的救治越难。”
“唉,虽说费尽心思却也情有可原。”连锦年幽幽叹道。当时他发现薛岩身中羞罗之毒便觉得十分蹊跷,因为羞罗草源自大漠,隶属摩恩王朝管辖范围,大禹王朝没有适合的土壤气候可以培植。当年在与摩恩王朝的一次征战中他的兄长连锦丰因此毒离世,切肤之痛犹在眼前,怎不让他心惊胆战。据说此毒制成的药丸虽有恶臭,只消融入水中便会无色无味,让饮用之人难以察觉。一旦毒性深入肌理,回天无术。大禹王朝因此毒牺牲的兵士数不胜数,所以数十年来皇上下诏密令宫中以及王族中人研究解药,其中柏王府的冯太医对化解此毒颇有心得,已日渐成效。
摩恩使者来访之日居然是薛岩中毒之时,难道仅仅是巧合吗?连锦年心里震惊,表面上不动声色,先让司莽給她服下了急救的药丸控制毒性继续蔓延,这边又嘱咐冯太医郡主之疾已无力回天准备后事,无非是想看那用毒之人意欲何为,好看的小说:。至于朝廷派遣他显郡王去漠北督战一事不过是虚晃一招,实际上他一直盘踞在柏王府,哪里也没有去。
待屏退旁人等到薛岩醒转,问其原因方知此毒乃是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所赠。试想王府之中除了柏王爷和两个知道内情的太医通晓羞罗之毒外,连世子柏荣都不知情,还有谁会用此毒?看来只有静观其变了。于是他用迷香使薛岩再次昏睡,然后派遣司莽躲在暗中窥视,自己则对外宣称领命去了漠北。
果不其然,当天凌晨司莽便看到漾儿在米汤里参合了许多汤药给薛岩喂服,接连数日都是如此。连锦年也懂医理,为其偷偷把脉发现薛岩的脉象趋于平稳,中毒之症日渐消散。一个王府小丫头的医术会比行医多年的冯太医还要高超吗?果真是深藏不露?他越想越觉得不对,甚至怀疑老冯是否也趟了这趟浑水。经仔细查探,他才发现漾儿本是沈冰黎的贴身侍婢,拨到灵定园不过数月。最关键的是漾儿不识文墨何谈医理,倒是沈冰黎喜好医术,平日常在冯太医处学习针灸之法。听老冯说这女娃聪明伶俐,学东西很快,很得赏识,算的上是他的关门弟子,只是这解毒之法未曾透露半分。但在连锦年看来凭她个人的资质,想参透领悟也不是难事。
目标直接导向了沈冰黎,到目前为止她的嫌疑似乎最为明显。可是既然有意下毒为何又立刻出手相救呢,这个让人不解。连锦年道出了心中疑问。
漾儿解释道:“这是出了意外,郡主一下子吞服了所有药丸,冰黎小姐惊慌不已,怕延期治疗耽误了时间无法挽回,便急急的配制了解药为她疗毒。本来按照原计划行事的话郡主不会这么早醒来的,我们有意让她多躺些日子,可恨韦夫人藏得实在是太深了。”
自得知郡主中了羞罗之毒全府上下都惊慌失措,大家明白这是不治之症,冯太医都直接说准备后事了。没有了出嫁的郡主,柏王府必然大祸临头,是生是死全凭皇上一句话。她们仔细观察韦夫人数日,迟迟不见有行动,心里焦躁的很,难道蕊蕊郡主真的不在她手里?按照她们的推算。若代嫁郡主出事,这么短的时间里她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必然只能将蕊蕊郡主推出来了,可是她居然不似往日那般积极的为王府出谋划策,真真是邪了门了。这个时候曾夫人倒沉不住气了,临时改变了方案想逼她露馅——两位侧妃齐齐哭闹到柏王爷处,声称有了蕊蕊郡主的线索,那人就是薛岩。这个消息自然震住了柏王爷,冰黎又暗暗的多加了几分药力,十天之后薛岩果然醒来,然后在厅堂之上发生了那一幕。
真是歪招对歪招,四处打蛇乱了自己阵脚。
连锦年听闻薛岩是蕊蕊郡主本已震惊,当日在大厅门外细听了一切,除了韦映羽坚决反对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异议,连柏王爷都乱了分寸深陷其中。一块小小的玉坠如何能证明一个人的身份,他突然想到了萦萦郡主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之前听柏荣提过。本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怀着试试看的心理他进了厅堂稍加推敲便发现了破绽,很快又引出了沈冰黎这条线,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这时才真正明白她们的本意是逼迫韦映羽供出蕊蕊郡主的下落,谁料太过心急暴露了自己,不过也好歹查实了一些问题。
联想到此,连锦年不由赞叹道:“你们确实下了不少功夫,我也只是猜到了十之七八。”
“郡王爷能猜到这些也属难得了,本身里面出了许多意外,我们都没有控制住局面,实在是因为我们太过心急了。”漾儿满是后悔,如果计划成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真相竟是如此,薛岩感觉心头沉甸甸的让人不畅。这些人各自筹谋,到头来还是给韦夫人赢了去,她拒不开口,如之奈何啊。
一声尖利的哨声划破长空,灌入耳际。薛岩和漾儿对望了一眼,不明这声音从何而来,随即都向连锦年望去。只见他的脸色陡然一暗。
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司莽急急的冲进来说道:“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