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可见照容真的按捺不住了。
此刻在车里,袁宝和照容对视,小七绑着照容,还扣着照容的命门,这情形同袁宝初进少卿府后院,照容在她窗外抱怨吴氏时相比,恍若隔世。
“孝辰呢?”袁宝直接问照容。
照容瞪着眼睛,瞧着袁宝不说话。
小七怕袁宝面子上难堪,便主动搭话道:“您别担心,拿口供是小七的绝活,到了我手里的人,哪怕是个哑巴,也能说出话来。”
照容冷笑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袁宝知道小七只是在攻心——审讯口供之类的事儿,怎会让他亲自上阵?只是吓唬照容罢了——索性配合着问道:“你就会吹牛,哑巴怎么能说出话来?”
小七对袁宝的回应很满意:“她是哑巴,她娘能是哑巴?她祖母、手足能是哑巴?”
“别别别,”袁宝连忙摇头,“她是我娘家的人……”
“少夫人,”小七故意这么叫袁宝,“四姨娘当初威胁过您,难道您忘了?吴夫人才是您的养母,她怀胎几月就落了胎,是拜谁所赐,难道您忘了?旁的属下就不说了,总之这回事关辰舅爷的安危,世子爷和三公子都说了,无论如何都要个结果。”
袁宝想了半晌,只能点头道:“我不管了,总之你们把孝辰哥完好无损的给我带回来就是了。”
“不要脸,”不知是不是因为怕袁宝真的不管了,或者真的怕小七会拿尹氏威胁自己,总之照容终于说话了,“你出嫁那日,袁孝辰挡着门不上你上轿,全京城都知道了,都把你袁宝当成了笑柄——你居然还好意思孝辰哥孝辰哥的叫?真是不要脸!”
“照容,”袁宝见照容终于说话了,连忙直奔两人的心结而去,并不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结,“你为什么这样恨我?我并没得罪过你,我们兄弟三个都没得罪过你。”
“没有得罪过我?”照容冷笑,“你来了少卿府,那丑八怪就对你好,我爹、我的亲妹妹、亲娘也都讨好你……你那孝辰哥在众姐妹前让我没脸……你还要做五小姐,嫁进渤海王府,将来还要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袁宝不懂。
照容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思过房里……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吗?”
袁宝也被她吓了一跳:“我什么时候进过思过房?跟你说了什么?”
照容不说话,只是不敢置信的盯紧袁宝,像是想从袁宝眼睛中看出不妥。她这样定定的看了很久,才终于对袁宝确实没去思过房这件事半信半疑了,并最终说道:“我在思过房那几夜,经常瞧见床前有人影晃动——或者是鬼影……”
袁宝也听说过思过房闹鬼的话,听照容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后背微凉,却不愿让人瞧出来她害怕,反而把那脊背挺直了些。
却听照容继续说道:“我说那是鬼影,不是耸人听闻,你若笑话我我也认了,只有亲历此事的人才能明白——那影子轻飘飘的,像是风一吹就能吹走,你瞧她时,她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停住,整个人趴在窗棂上,像是在透过窗棂的缝隙瞧你……”
袁宝脑子里闪过自己把秀琴带回家那一夜,秀琴的大红纱衣挂在窗外,被风轻轻吹动,像是一个吊着的死人。
那情形确实有些可怕,但你若明白它只是一件挂在外面的纱衣,最终还同袁家村一起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就真真没什么可怕了。
但她并没跟照容说这些,只是默默的瞧着她,听她继续说。
“除了鬼影,每晚还有人在耳边哭泣,是个女声,颤抖着嗓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我夜夜受这声音折磨,喊丫鬟来问,她们却说听不见……凭什么只我听见?难不成她会什么妖法,只让我一人听见?”此刻的照容似乎再次听见的夜夜鬼哭,整个人缩成一团,显见着是吓坏了。
袁宝犹豫了一下,打算勉为其难拍拍照容的手背安抚她一下,谁知照容立刻吓得“嗷”了一声,若不是小七拉着,只怕要跳起来撞到头,紧接着逃出车厢去:
“你别碰我?有一夜我就听见了你的声音,你说我伙同表哥方彻害得你在全城贵胄面前丢脸,必要杀我复仇!啊,不对不对,起先不是你来说话,是那个不停哭泣的女子,她先来警告我不要再惹你,我一时情急骂了她几句,她就说我不识好歹,说她从前就是因为这个被府里的一个女眷害死了……后来才是你的声音,你说你要杀了我,将我剁成肉泥才能解恨!!”
袁宝虽心里同情她这般遭遇,面上却不肯软化:“既然如此,出了思过房你为什么不跟老爷夫人说?”
“我跟他们说?他们肯信?”照容冷笑。
“四姨娘呢?老祖宗呢?她们总是信你的。”
“呵呵,”照容冷笑,“呵呵……”
袁宝想了一回,心想照容必然有不能告知尹氏和孙氏的苦衷——是什么?兴许是不敢让她们知道她心虚,真的跟尹方彻一起设计陷害了自己?还是从前有过什么事儿,让孙氏和尹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