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潋滟湖。
这名字是穆野起的,就是嘴角有颗媒婆痣的那个纨绔,新婚之夜令狐澄领着袁宝去雾灵山看“百年一遇”的晚霞,就曾遇上过他。
今日午后,袁宝着了男装,又同令狐澄和他那些纨绔相好聚在湖边钓鱼,令狐澄向袁宝介绍此湖名曰“潋滟”,是穆野上次失恋时取的名字,大家嫌这名字叫着牙碜,但聊胜于无,索性慢慢就给它叫定了。
此番他们是比赛钓鱼,鱼饵是红嫩嫩的蚯蚓,女扮男装的女子有三五个,都是跟着自己男人来了,在一边帮忙把蚯蚓穿到鱼钩上。
这事儿旁的女子是做不来的,只瞧见那蚯蚓蠕动就吓得嗷嗷直叫,叫得春色满湖。袁宝在雷公河边钓鱼时弄惯了,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便将那些一一穿好,穿的位置恰到好处,用的力道不大不小,蚯蚓们被穿上鱼钩时不曾烂掉,也不会将将呆在上头,鱼线一甩鱼儿一扯就脱落了。
穆野偷眼瞧着袁宝的样子,在令狐澄耳边笑道:“听说你最近被这女人摄了魂儿,在你王府里闹翻了天都有你挡着,可是有什么特别?除了穿鱼饵时勇猛,是不是别的时候……”穆野挑着眉毛笑,嘴角的黑痣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别的时候也勇猛非常?”
令狐澄非但不介意,反而得意洋洋:“羡慕了?嫉妒了?”说话间手里鱼竿颤动,令狐澄手上一用力,一条手掌长的小鱼立刻不偏不倚的拍在穆野坏嘻嘻的笑脸上。
穆野吃痛一躲,整个人都仰面摔倒在草地上,引得大家伙哈哈大笑,上次跟穆野闹得最厉害的小白脸也跳上前来落井下石,跟穆野笑笑闹闹的打成一团。
这样笑笑闹闹的玩了两个时辰,好几个鱼篓都被这些纨绔子的鱼装满了,有人挑拣着个头大的归到一处,小的仍旧放回湖里,上次那个丰满的白胖子主动要求自己把鱼送往老陈鱼馆,有人不答应,说胖子去了必定让老陈红烧,这个爱吃清蒸,那个爱吃水煮,还有的爱吃糖醋……大家笑着闹着命小厮抢了鱼篓朝城里赶,穆野也跟着跑了,转眼只剩令狐澄和另外一个陌生的少年收拾战场,袁宝站在一旁瞧着。
等收拾完了往路边一看,那群不靠谱的只给他们三个留了一匹黑马,别说他们没法骑,各自带着的小厮也怎么跑都跟不上。
令狐澄瞧了瞧天色,对袁宝道:“我去找辆马车来,天正兄骑马先去吧,麻烦替我告诉那群狼,要都吃了不给爷留爷就每人家里住一个月,吃喝拉撒都在他们床上。”
那人笑了一笑,拱手道:“不若愚弟骑马去叫马车如何?三公子伉俪在这儿等着就好了。”那声音磁性好听,正是看晚霞那夜在篝火堆的对面说出“三生十里桃花园”的那一位。
袁宝抬头仔细看了看那男子的样貌,见那男子生得臂方口正,仪表堂堂,一本正经,怎么看怎么跟令狐澄、穆野这群纨绔格格不入。
等他走远了,袁宝才问仍旧笑呵呵看着他背影的令狐澄:“这人是谁?看着跟你们分明不是一国的。”
“大将军府张恒远的庶子张天正,行三,也该称三公子,但跟我们在一处时,为了避讳,并没人这么叫他——他自己也话少,经常是被忽略的那一个。”令狐澄边解释边捂肚子,还四处瞭望,似是忽然内急,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袁宝同他早就商量好了,自然知道他要干嘛,索性先不问那张天正,只按事先拟好的台词让他去那边树林方便,并让小厮随侍。
“你呢?”令狐澄故意问袁宝。
袁宝摇头道:“你速去速回就是了。”
令狐澄颇为尽责的将表演做到最完美,捂着肚子拧着眉头四外瞧了瞧,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领着小厮跑了。这让袁宝有些哭笑不得,觉得他只做王府公子实在太过可惜,将来可以自己琢磨个小话本,就让令狐澄做主演,只演给自个儿一个人看。
唉,到时候可以写个限制级的,真是想想就欢乐。
她因分神,一时忘了关注身边的情形,等不远处的女子声音变大才被吸引过去:“他虽是土包子,可身体极好,说一夜七次有些夸张,五次六次总是有的!”
“多少次有什么用?他嘴里只喊一个叫‘袁宝’的女人——你受得了?”
袁宝就是被“袁宝”这两个字彻底吸引了注意力的,连忙蹑手蹑脚走过去,隔着灌木丛看过去,见是两个妆扮明艳的陌生女子,正肩挨肩的坐在一起说话,其中一个边说边帮另一个穿鞋,那鞋子和脚都是湿的,也就有些涩,怎么穿都穿不进去。
“两位……”
袁宝张口要跟那两个美人搭讪,忽听身侧传来破空之声,刚要躲闪就听耳边传来金戈碰撞之声,待回头去瞧,已见小七单膝跪在一名女子的背上,一手捉了她两手,另一只手用绳索来困。
被制服的那名女子开始还想反抗,但很快明白了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脱,索性死人般一动不动,任由小七捆绑,倒少了些痛苦,只是她的头偏着,只给袁宝看一个后脑勺,根本瞧不见样貌,但瞧那身量……似乎真的是照容无疑。
袁宝立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