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宁面带无奈的冲吴氏摊手,吴氏知他是孝子,不愿忤逆老祖宗的意思,若一味对着干,只会破坏自个儿在丈夫心里贤良淑德的好印象,只好退而求其次:“红袖说看见了五丫头屋里的紫荷把轮椅推走了,并没说是五丫头;五丫头既然说不知情,那就说明紫荷做这事儿并没跟五丫头商量,是瞒着五丫头做下的。”
“你怎知不是红袖乱咬?”孙氏见把照容择了出去,一颗心立刻放回了肚子里,但紫荷是从小跟着照容一起长大的,要是挨了罚,照容也会跟她来哭……索性就多狡辩狡辩。
“就凭她说完之后打算跳井自尽,想来是她知道说了不该说的,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索性一死了之算了。”
孙氏当然不会因此就软下来:“哪有这样的糊涂案?没凭没据的,就凭红袖那蹄子的几句话,就给紫荷定了罪?没见过你这般当家的。”
吴氏再次福身:“那婆母觉得这事儿怎么处理才好?那袁宝是袁神医的后人,为了在京中有个知恩图报的好声名,老爷已经苦苦坚持了二十年,总不能因这些微小事功亏一篑——另者,据闻太中大夫明年就会告老还乡,渤海王正在斟酌人选呢。”
在王海宁高中状元郎之前,孙氏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乡镇妇女,就算来了京城也不大懂朝中之事,并不明白王海宁用二十年的光阴苦苦维护这样一个知恩重义的虚名有什么用,更不懂太中大夫告老还乡意味着什么,她只听说如今朝中是渤海王掌权,连皇帝都不敢对他说个不字。
但是,瞧此刻王海宁和吴氏的神色,似乎此时事关重大,想来还是跟加官进爵有关。难不成,若对这几个农家孩子不好,就影响儿子升官了?这是什么糊涂道理?
孙氏想不明白,有心问问又怕在儿媳面前丢人——这个儿媳虽然生得丑,却似乎事事压自己一头;虽然看起来笑模笑样,却根本无法亲近。她偏疼四姨娘,就是因为这满房妻妾中,只有四姨娘才像个儿媳妇的样子,听话、柔顺、周到,真的把自己当成婆母娘。
因此,她想了又想,才做出一副慎重的样子说道:“这家是你当的,我自是没话说。只是五丫头你们不能动,我知道她不是坏孩子,做不出这样的坏事。”
吴氏还没说话,王海宁便起身向孙氏深深一揖:“还是娘体谅心疼儿子。五丫头那儿您放心,那也是儿子的亲闺女,自然不会为了个外人责罚她。”
“去吧去吧,也让我清静清静。”孙氏疼孙女,更疼这个带给她荣耀富贵的儿子,见他这般高兴满足,也就觉得舍了一个紫荷也值了,无非一个下人而已。
等出了孙氏的正房,王海宁并没像往常那样独自离开,而是随着吴氏一起回了吴氏独居的蕙兰居,清退了下人,诞着脸皮扯住吴氏的袖子陪笑道:“我帮了你的忙,怎么谢我?”
吴氏只是轻笑:“你帮了我什么?我不知道。”
王海宁看着吴氏青春不在的丑脸轻笑,心里泛起一股恶心,但还是强力忍着做出一副撒娇博宠的样子:“你我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倒来跟我打哑谜?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当日也确是照容对不住你,但她那时候还小,也挨了罚,你就瞧在我的面子上,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吧!”
吴氏虽然还笑着,面皮却有些微僵硬。
她静静的、腰背笔直的坐在软榻上,仔仔细细的将身上穿的百幅裙一幅一幅的叠在一起,又一幅一幅的摊开,王海宁则躬着身子在一旁等着。
吴氏每叠一下,王海宁就从心底咒骂一句,脸上的笑意却增加一分。
这十几年来,他已经习惯忍着心里的憎恶跟吴氏含情脉脉,习惯在跟吴氏同床共枕的时候把吴氏想象成旁的漂亮女人,因若没了吴氏,他空有一副好皮囊,空有满腹的经纶,空有一身的济世之才……顶多只能领个虚衔,先是无所事事,再被渤海王忘掉,丢弃。
直等到王海宁觉得自己的腰背都有些发僵,吴氏才展颜笑道:“我确然怪过她,但你说的没错,她当日才四五岁,定然不是故意的,我怎能跟一个孩子置气?难不成你以为这次是我故意下套栽赃她?我真的没有,你若是不信,就关了红袖,严刑拷打,瞧她到底怎么说。”
王海宁连连笑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多想了,我该罚!”边说边抬手去打自己的脸。
吴氏连忙一把拉住他,目光软软的看了王海宁半晌才娇嗔道:“多大年纪了,还闹这些?我知道你对我好,也自会给你谢——那太中大夫一职,我死活都去帮你讨就是了。”
王海宁等的就是吴氏这一句,见她终于肯应了,手上一用力便把吴氏扯进怀里,并将空着的左手熟练的伸进吴氏上衣里,大力的揉捏抚摸,嘴唇也顺带着凑近吴氏耳边,带着些喘息哑声说道:“我就知道你疼我!”
“你听话,我自然疼你……”吴氏被王海宁揉捏得身子软成了一滩水,软得似乎下一刻便会融化在王海宁的身上。
“听话,当然听话,你让我大张旗鼓的报答那老头子,我便大张旗鼓的报答他;让我不许宠妻灭妾,我就不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