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雷动、铁磊三人瞧梁浩铮和游若果然找到了郑旺父女,并且顺利将他们带来北京,实在大喜过望。众人自厅中坐下,听游若三言两语将一路上的事情说了,这才明白,原来刘义与金刀寨王传一有了间隙,可目前状况,是应当将郑旺所为上奏皇上,至于刘义的事情,也是众人想管也管不成的。
梁浩铮瞧了瞧铁磊的手臂,二人并排坐着,离得不远,他只觉得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梁浩铮问道:“铁大人,敷上着‘黑玉断续膏’,不知手臂上的伤痛可有缓解?”铁磊笑道:“这是自然,这药药效奇特,加上你所传授的司马家独门疗伤拳法,我这胳膊大概……大概……”他本想说大概可以恢复原样,可想了一想,只因骨头上的太重,完全粉碎,即便复原,大概也只能做到端碗提筷,并拿不动他原先那极重的“錾金虎头枪”了。
梁浩铮瞧见铁磊的神色,心知他是为这一身武功而可惜,而自己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心中也是闷闷不快。铁磊见了梁浩铮的表情,却先安慰他道:“浩铮兄弟,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和雷动五日前便到了北京,圣上也知道我受伤之事。圣上对我说,他本意是要我在锦衣卫,行善事,将功赎罪,却因三年前我血洗地方卫而左右为难,他身边有许多文官向他施压,也导致圣上几次想要废掉我。可他却坚信,我能为他的中兴大业尽一份力,便将我留在了锦衣卫。他告诉我,这些年来,我东奔西走,实在功劳不小,可是正因我事事亲力亲为,也导致锦衣卫年轻一辈训练不足,并没有出什么好苗子。他告诉我,既然我有伤在身,不如就趁此机会,在锦衣卫所多高内政,培养更多的人才,方为上策。自然,皇上还有其他打算,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不妨也说了。原来前锦衣卫总指挥使牟斌大人并没有出事,而是接了皇上的密令,去调查漕帮的事情了。等到牟大人回来,我这也就光荣隐退了。圣上还说,长乐公主,也就是你的弟妹,他们白家世世代代为朝廷培养优秀将领,实在难得,让我不要荒废神功,等自锦衣卫所离开之后,在京城开一家和‘顺义武馆’职责相仿的武馆,也是积德之事。”
铁磊这番话,内容极多,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微笑,没有看出一点因为手臂上的伤而废掉武功的苦恼。相反,却有些欣喜。
梁浩铮心中暗忖:“当今圣上,果真是明君。他在用铁磊大哥之前,对他并不是十分了解,却能在三年之内观察入微,知道铁磊大哥是一位想要在各个方面施展所长之人,既然自己不能动手,那教给别人如何动手,也是一样的。”
而游若听到牟斌的名字,深深呼了一口气。这深呼吸也被梁浩铮听到,梁浩铮微微一转头,瞧见游若的神色,微微一笑,似乎在说:“牟大人如今是皇上的密使,皇上时时刻刻将他记在心中。他的儿子牟奂成将来也会是锦衣卫总指挥使的公子,在朝廷中当然极受重用,游若妹妹,你能嫁一个好人家!”
游若冰雪聪明,自梁浩铮的笑容之中,似乎窥探出了他的心事,只坐在那里摇头苦笑,仿佛在说:“浩铮哥哥,儿女情长之事,什么时候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梁浩铮回过头来,问道:“铁大人,你既然已经见过皇上,不知道有没有将此次五台山的事情详细禀告?皇上有没有提到该如何处置郑旺父女二人?”梁浩铮曾答应过郑旺,要想方设法来保护他们父女二人的性命,而且拍着胸脯说过,即便是郑旺非死不行,也得想办法保下郑巧莲。他言出必行,此刻等待铁磊回答时,倒是有些紧张。
铁磊说道:“圣上并没有说该如何处置二人。”梁浩铮叹道:“想来也对,郑旺父女毕竟只是小人物而已,怎么可劳动圣上亲自判刑?”
铁磊笑道:“皇上虽然没有提及如何处置二人,但是说过想见一见你。”“见一见我?”梁浩铮又恐又惊,他小时候想见一见苏州的知府大人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可如今却被皇上召见。
铁磊微微点头,笑道:“且不说沈大人这一层关系在此,就单单说这几个月浩铮兄弟的所作所为,早已成为朝廷内热议的话题。你先是孤身在保定处理好了马帮内乱的事情,帮助河北、山西、陕西山东一带恢复马帮运输,再到五台山脚下力退强敌,如此大功,可是些一品大员这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梁浩铮心中一阵骄傲,此番事情若是出自自己身边好友之口,他自然不足为奇,只以为这是因为要帮助朋友,应该做的。可是出自朝廷大员之口,甚至连弘治皇帝也亲口赞扬了自己,心中自然是暖洋洋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出身,以及朝廷的繁文缛节,便连忙摆手,说道:“铁大人,我看还是不必了。朝廷中礼节颇多,我出身又不好,去了恐怕给你、还有我二弟惹麻烦。”
小木笑道:“大哥,你天不怕地不怕。竟怕见皇上么?其实当今圣上与咱们年纪相仿,而且平易近人,并不是评书里说的那样威严。再说了,皇上与二哥是亲戚,与咱们多少也沾这么点边,他哪里会在乎什么繁文缛节。”
“这……”
梁浩铮一声犹豫之时,门外有一位锦衣卫要求见铁磊,铁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