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格赶到府衙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这两日京城事儿多,百姓晚间不敢出门。是以街上多多少少带上了那么些可怖的气氛。
来到府衙,赵格本想先去地牢将白豹尚在人间一事告知秦律。可他刚刚迈进府衙正门,便被两名衙差拉着直接到了正堂去见知府。
知府见赵格来了,本是满面的愁容一下舒展开来,笑道:“赵捕头,你可算回来了。今晚李大人吩咐下了一个任务,此事还有些危险,若是没有你的罗汉拳与铁布衫,本官怕那些废物根本应付不来。”
赵格心中一疑,暗忖道:“危险?这三年来知府从来没有用过这两个字。今夜会是什么任务?”他想不明白,自然开口询问。
知府道:“昨日我们捉了一个姓秦的犯人,如今被关在牢中,你可知晓?”赵格心中咯噔一下啊,问道:“此事我自然知道,可尚不知那姓秦的究竟所犯何罪?”知府笑道:“胆敢与梁总管作对,他本就是活的不耐烦了。而且这人是‘江湖第一神偷’!嘿,我竟还捡了个大便宜。此番功劳至少又一半是归我的。”
赵格皱眉道:“大人,那今晚的任务?”知府道:“今晚你将这秦律拉到城南十里坡处,在那里等上一个时辰。若有人来劫囚车,便将来人全部杀了。若没有人来劫,便将那秦律杀了。”
赵格长叹一口气,道:“我听闻这‘江湖第一神偷’,曾在瓦剌盗过蒙古鞑子的军饷,是极受江湖人敬重的好汉。当真可惜……”还未待知府答话,赵格续道:“咦,大人,今夜任务有些问题!”
那昏庸知府一听“有些问题”四个字,脸色骤然大变,问道:“有何问题?”赵格道:“这‘江湖第一神偷’秦律乃是圣上钦点的朝廷钦犯呐。你将他捉了,没有趁他活着的时候向圣上邀功,反而私自将他处决。如此一来,圣上则可怪责你枉顾皇命,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知府心中越来越怕,颤颤巍巍道:“可处决秦律,乃是梁总管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而行,圣上面前,梁总管总会替我说两句好话的吧!?”
赵格摇头苦笑道:“大人,您宅心仁厚,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呐。可也得防着李通政暗中害你才是!倘若皇上怪罪下来,李通政与梁总管大可推得一干二净,而这责任都得大人一力承担啊。您做到如今顺天知府的位置,可是费劲了千辛万苦,这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切莫着了他人陷阱啊。”
知府道:“我忠心伺候梁总管,将他的命令当做圣上的旨意一般。他没有道理害我啊!”
赵格见自己寥寥几句话,便让知府有些动容,便趁热打铁道:“这还需要理由么?梁总管党羽广布天下,许多他的心腹之人与亲信还在外地为官。若能将您拉下顺天知府的位置,他便可安排更得力的助手来京帮他。现如今他与太子争闹的不可开交,咱们私下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圣上龙体欠安。随时可能……若圣上真的归天,太子继位,您说梁总管还有好日子过么?”
知府思虑一阵,点头道:“是这道理……是这道理。这梁总管要对太子决战,两党必有一方重伤,若是圣上归天,太子继位有了实权,梁总管必会被太子整治。这京畿要地,他怎会不找个极为信赖的人担心知府。”
赵格心中暗喜,表面依旧装作格外关心之态,续道:“大人分析的在理。还得为今后多着想些,我跟随大人三年,大人的前途便是小人的前途,我也是为大人着想!”
知府在正堂内踱步一阵,问道:“赵捕头,依你看,这秦律应如何处置?”
赵格道:“大人,您不如将这秦律藏将起来。若此番政斗是太子获胜,您也好有个邀功的砝码。而现如今依旧是梁总管势大,也得按着他的意思处理。”知府道:“哦?这便有些难度了,依照梁总管的意思,便是杀了秦律。可若为自己留一手,便要留下秦律。此番该如何是好?”
赵格埋头苦思一阵,道:“不如找个捕快,穿上秦律的衣装,将他锁紧囚车,我将囚车带到十里坡。若是有人来劫,我可顺势处理掉那些歹人。若是没人来劫,我也可做成一番经过激战的场面。您对李通政说的时候,便说秦律已杀掉了,可尸首却被歹人劫走,下落不明。”
知府大笑道:“此法甚好,那事不宜迟,有劳赵捕头细心安排了。可这秦律,我应将他藏在何处?”
赵格便是等待着知府的这句问话,此时听了,心中狂喜,接话道:“若大人信任,大可将秦律交给我,我保他性命。若将来需要这秦律现身为大人作证时,我再将他带出来。大人意下如何?”
知府点头,应了赵格此番计划。
且说这知府果然昏庸,毫无主见,赵格不过三言两句,便动摇了他对梁芳的忠心。赵格如今可大大方方的将秦律救走,心中自然兴奋无比。
赵格退出大堂后,直接来到地牢中,有了知府的手谕,便将秦律提走,并且安排了一个心腹之人穿上秦律的衣装上了囚车,等待沈扬文与小木前来营救秦律。而他却将秦律藏在了自己家中,暂保秦律平安。
可实际上赵格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