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梁浩铮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究竟他刚刚拿给高扬帆的《端怀拳谱》被掉包了?还是那本拳谱本身就是司马家的《破瓮拳谱》,只是换上了端怀拳的封皮而已。是高扬帆存心想要害他?还是苏州九华客栈的店小二本身就是个有背景的人?
他百思不得其解,瞧了高扬帆一眼,只见他面色惊骇,没有一丝做作的表情。
司马翔本不知道梁浩铮的右臂处骨头已经碎了,此时见了他表情痛楚,原本尽是愠怒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丝不忍,沉声问道:“你如何受伤了?好歹是个帮主,就这么不经打么?”
梁浩铮忍着疼痛起了身子,笑道:“自己撞断的而已。”说罢,弯身把那拳谱捡起来,续道:“司马少帮主,随我来趟房中罢。”
司马翔一怔,冷哼一声:“莫非你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梁浩铮也不理他,径自转身去了后院自己的房中。
司马翔心道:“这梁浩铮与那日在南阳时完全判若两人。那日见了我,说我是个纨绔弟子,百般瞧我不起,还想着与我过两招。而今日见了我,非但笑脸相迎,而且我打了他,他疼成那副模样,竟也不发怒,他方才只要呼喊一声,必有几百号人过来将我围了。难不成是柳家姊妹俩将我与沙成的关系向他说了?”他想了片刻,迈步走向后院,一路上还在琢磨:“若是这梁浩铮直到了沙兄弟的为人处事,见了我也算惺惺相惜的话,那也不能算我走了眼。可那日在南阳,他半点激将都受不了,这等小事方不能忍让,又怎能与我做得兄弟。”
想着想着,已踏进了梁浩铮的房门,见梁浩铮正坐在一张八仙椅上单手翻阅着拳谱,登时怒火中烧,一个箭步抢上前去,一把将拳谱夺来,怒喝道:“我都与你说了,这乃是我司马家祖传的秘籍,你如今还敢翻阅,真想找死?”
梁浩铮忍不了怒气,还口道:“祖传的秘籍?谁来证明?”司马翔道:“我说的话自然是真的!难不成你还怀疑我?”梁浩铮笑道:“你这种狂妄劲儿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第一,你没问这秘籍的来处,见了我便发脾气。第二,这秘籍又不是我亲手交给你的,你怎么知道不是高扬帆有意害我,挑拨我俩的关系?”
其实司马翔觉得梁浩铮此话说的甚有道理,这沙天帮与定江帮在江湖上是平起平坐的。而司马翔虽然年长梁浩铮几岁,但毕竟只是一个少帮主,梁浩铮已然成为了漕帮正统的帮主,比之江湖地位,他还矮了梁浩铮一头。见了他便手语相加,也显得他的礼数差了好多。
司马翔却不愿在梁浩铮面前服软,无奈一时找不到他话中露出,便随口轻声说了句:“我俩本就没什么关系,何须再让他人挑拨。”
梁浩铮脸上闪过笑颜,道:“我本就是个小市井,是最叫人瞧不起的那种。”司马翔哼道:“瞧出来了,既然是小市井,平日里偷鸡摸狗自然少不了的。”梁浩铮也不理他,续道:“便是连苏州客栈里的小二也是经常打骂我。就在我离开苏州的那日夜里,约了我两个结拜兄弟,去将那家店小二狠狠打了一顿,这拳谱便是在他怀中掉出来的。”
这话虽是事实,但听上去极像是在撒谎。试想一下,一家客栈的店小二怀中,竟然有武林世家司马家的祖传秘籍,还是江湖闻名,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又岂会甘心做个店小二呢?若是那小二真是什么在苏州隐居的武林高手,他又为何几番招惹梁浩铮,这不是尽往自己身上揽事情。
但这看似谎言的事实,司马翔却有些信了,只听他口中喋喋不休的一直念叨着:“苏州……苏州……苏州……”猛然一抬头,问道:“是不是吴县?”
梁浩铮一怔,笑道:“那是自然,如今天下人提起苏州自然是指的吴县,若是昆山、嘉定那几个县,必然会说出来的。”
司马翔表情突然变得黯然,也不再说话,梁浩铮见了他的神情,问道:“怎么?不信我说的话么?倒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从高扬帆那里看到了这本拳谱。”司马翔道:“我一进了正堂,便在桌子上看到了,还讥笑高扬帆:‘你们沙天帮这帮乌合之众也就是练一练这等最为基础的拳路。’,没想到我一翻开,便傻了眼,恰巧你又出现了。”
他说这话时,态度极为柔和,梁浩铮心道:“终于能和他心平气和的说上两句话了。”可这念头刚刚闪过,司马翔又立即摆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道:“你方才说的那话,我自然是不信的,为了不让你再说我无中生有,冤枉于你,待接任大典完毕后,你需要随我去苏州一行。”说罢,便起身了,随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青花瓷的小药瓶,摆到桌上,续道:“这是治疗骨伤的内服灵药,你且先服用者,日后我再叫人给你送些来。”
这话一说完,便已离开了房间,梁浩铮急忙追出去,喊道:“我已叫柳家两位姐姐去酒楼定了些菜,一起……”话音未落,便飘来一句:“好好待她们二人,算是替我还债!”
梁浩铮心中一惊:“债?他欠这两姐妹什么?为何我方才提起苏州他是那副神情。看来一切要等到与他同去苏州后才能知晓了。”
梁浩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