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轩无意为官,朕若封她为公主,也有亵渎神明之嫌。既然如此,若轩拥有国师一职的所有权利,却不挂这个虚名,不需上朝参政议政,皇宫之内行动自由。”镇德皇帝大手一挥,宣布道:“散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高呼万岁,然后垂首弯腰,一一退了出去。
“若轩留下。”镇德皇帝起身,等若轩一同离开。“随朕来。”
“是。”
书房内,皇帝冲裴若轩招手。“来,陪朕下局棋。”
裴若轩也不推辞,径直坐到皇帝身侧。旁边立刻有太监收拾了桌上的茶水糕点,摆上了棋盘,棋子盒。皇帝将所有侍从遣退下去,二人竟一言不发,就这么认真的下起了棋。
两三个时辰内,书房中寂静无声,只是偶尔响起落子撞击到棋盘的声音。突然屋内传来镇德皇帝爽朗的大笑声。
“若轩。”他将手中多余的棋子扔回棋盒内,满眼笑意。“朕与人下了这么多年棋到还从未和棋过。做皇子时,皇兄们长朕许多,朕棋力不济,总是输棋。当了这皇上,到无人敢赢了。”
“皇上下棋多年,身经百战,棋力深厚。”裴若轩站起来施了一礼。“若轩今日侥幸,堪堪与皇上下了和棋。还估计着是皇上让的呢。”
“哈哈!”镇德皇帝端起一旁的茶杯,用杯盖拨开浮在上面的茶叶。“我还曾与你父亲、兄长下过棋,你猜结果如何?”
“若轩不才,估摸着应是父亲稍胜一筹,兄长略输半子。”
“哦?何解?”
“父亲与您下棋时,正值皇上壮年,国力强盛,正是一展宏图、雄心壮志之时,做事难免豪爽了些。父亲尽力赢棋,为的是劝解皇上,做事稳重,不可太过激进。”
“那你兄长为何输棋?”
“皇上您这么多年来早已身经百战,手握天下大全,弹指间风云色变,治理国家游刃有余。兄长在您面前只能俯首称臣,不敢造次。却又不愿让皇上下的不尽兴,所以尽力拼死,只输得半子。”
“你又为何下了局和棋?”
“若轩原本棋力薄弱,借着窥天知命的能力,窥得皇上一二路数,这才堪堪与圣上战成和棋。”裴若轩一直恭敬地垂着头,站在一旁答话,并不与皇帝对视。“小女子并无野心,只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内,助皇上永创盛世,得一处安身之所即可。”
镇德皇帝放下手中的茶盏,打量着裴若轩。然后慈爱地笑道:“朕让你动手除掉自己的兄长,你不会怪罪朕吧?”
“裴家人无情有义,兄长做事出格在先,擅自拥有了自己的势力。若是父亲在世,知道后也会迅速斩杀。他所作所为已不是我裴家人,皇上不吩咐,若轩也应处理此事。”裴若轩面无表情,眼神中没有半点波动,到真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
“这下了半天棋,竟到了中午。”皇帝将侍从叫了进来,准备膳食。“若轩不如今日陪朕用膳后再回国师府?”
“小女子身份低下,上不了台面,恐有辱圣体。况且家中无人主事,若轩还要赶回家中料理后事。”裴若轩一再放低姿态。
“这倒也是,那你便回去吧。”镇德皇帝冲她挥了挥手。“无事多进宫陪陪朕,下下棋,说说话也是好的。”
“是。”
一出皇上书房的门,裴若轩立刻感觉到被人若有若无的打量着。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坐进了轿子中仍未消散。甚至在出了宫门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你刚出世,到引来这么多人注意,着实是个祸水。”岚珏的声音在轿外响起,在皇宫中他就一直跟随着裴若轩暗中保护她,也在伺机找到她的破绽,打败她。
“我也无奈,并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裴若轩轻扶着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那声音再次在轿顶响起,岚珏竟然悠哉悠哉地躺倒上面去了。“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勾搭上皇帝的,怪不得这么轻易就将裴若离除掉了。”
“很简单,我六岁那年就得到了皇帝的令牌。进宫自然容易,能见得了皇上,说服他也不是难事。”裴若轩也不隐瞒,如实相告。
“你六岁就勾搭上皇帝了?!”岚珏大惊。
“..”裴若轩瞪了一眼轿顶,不愿理会他了。
上面安静了一会儿,岚珏又犹豫着开口。“你昨日说我爹未死,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我爹就这么容易被自己亲儿子烧死?”裴若轩轻柔着太阳穴,不愿回忆起那年的往事。“我爹设计逼迫裴若离动手弑双亲,一来,我爹可以隐藏实力,退到大局之外操控整个国家的局势。二来,这样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太多限制和阻碍,一个死人又有谁会在意。以我娘为代价,换来这么多好处,何乐而不为。我爹未死,你爹自然也未死。”
岚珏又静默了片刻,厌恶道:“你们真残忍!”
“裴家人无情无欲,做事才能选择最正确的方式。裴若离过于贪婪,自取灭亡。”裴若轩蹙着眉,小心翼翼将憋闷在心口的怒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