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轮廓分明的脸,俯视着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而他竟还摆出一幅怯生生的样子,指了指远处的一匹黑色骏马。
众将们在凶残寂寥的沙场已待了不少时日,今日竟遇到这么活宝,生出了戏虐之心,先是楚烈讽刺地问他:“那是你的马吗?”
然后步六孤也上前对他说:“就你这瘦小身板,你爬得上去吗?”
拓跋语看了看他那粗陋的打扮,又看了看那匹还算不错的马,也十分怀疑地说到:“是你偷来的吧?”
宇文盛希一句不回,只是含住指头打了一个响响的口哨,那匹马儿举起前蹄一声长哨。
拓跋语看着宇文盛希一脸得意的笑,不以为然地说到:“真是匹好马,带它回漠北,把它赏给我的将士!”然后他指了指旁边的大马车说到:“你就坐那里吧!”
大漠落日,风卷狼烟,战争的铁蹄践踏的何止是一方水土?拓跋语看着士兵们收捡着残破的铠甲和遗落的兵器,听着远方传来掩埋尸首的铁锹声,仿佛看到这些陨落的生命中,有的昨夜还在惦念家人,有的昨日还在抱怨战争,有的临行前还在与妻室依依惜别。大漠凛冽的风声催他感慨,无论战争的结果如何,赢的人都不会是这些葬身沙场的白骨,连生命都陨落了还谈何其他?
“我军死伤多少?”拓跋语又一次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
“共八百六十二人,其中轻伤四百一十,重伤三百二六人,死一百二六人。”楚烈认真地报着刚刚来的数字,这些都是拓跋语最想知道的:“发现敌军尸首两千七百具,战俘三十七个,疑似战俘一个。”
听到这,拓跋语看了看有远处的大马车,继续问:“损了多少支矛?多少盾?多少副铠甲?”边说边开始计算打这战的实际战略意义与这些损失之间的对比。
楚烈依次报数。
拓跋语的问题越来越细致:“在战场哪个部分发现我军尸首最多?敌军的呢?”
楚烈报:“均是腹地。”
作为一位战争指挥者,拓跋语不得不让自己想得全面,再全面些:“看来以后冲峰军人数要增加了!要打胜战,更要少死些弟兄,所以每次都要让他们把这些数字报准确了,如有半点儿纰漏,绝不姑息。”
楚烈把报数函交给拓跋语亲自检视:“莫将领命!”
大马车上尽是残矛铁盾,硬得宇文盛希坐都坐不下去。将领们看着他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熊样,都觉得很好笑。
遇上了这么倒霉的事,宇文盛希心中非常不高兴,但一看黑驴儿,想到回京之路迢迢千里,马上脸上又挂上了一幅陷媚的表情,伸着脖子呼喊:“将军!将军!”
拓跋语一骑在前,那听得进他的呼喊?宇文盛希见他不答,干脆从堆得高高的残矛堆上爬了下来,一个踉跄就滚下了车,又惹得众将一阵笑,好看的小说:。
宇文盛希哪管那么多,小跑着追在拓跋语马旁说:“小民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个像您这样的大将军。所以小民很想和将军您做个朋友!”
“无知的家伙!”拓跋语在马上看都不看他一眼:“你知道沙场有多血腥吗?”
“将军!小民决不说半句假话!”说着宇文盛希指了苍茫大漠间一只正被雄鹰追得乱窜的兔子说到:“您看着!我这就将它射来!”
取过士兵的弓箭,找了个位置蹲下,待兔子躲入草丛张望的时候,宇文盛希一箭射过去。
“看到了吧!”抬着串着兔子的箭跑回来,宇文盛希得意洋洋地说。
众将们看着这个班门弄斧的家伙,心中又在暗笑。
楚烈走到宇文盛希面前指着天空中的雄鹰问道:“看见那是什么了吗?”
正在宇文盛希仰脖观鹰之际,拓跋语策马而出,行云流水的张弓搭箭,箭一出苍鹰随即而落。
宇文盛希的目光也随鹰而落,讶异得下巴都忘了收回。看到他那个傻样,众将又是一阵笑。
望着拓跋语回来的伟岸身影,宇文盛希马上迎上去对他说:“将军!您的英勇让小民无比景仰,在小民心目中您就是天地间最大的英雄!”
楚烈忍不住又开他的玩笑:“天地间最大的英雄是当朝太子!”
楚烈话语刚落,傻小子的话顺嘴便出:“当朝太子比起我们将军那可就差远了。”
拓跋语笑了,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那傻蛋:“你见过太子?”
傻蛋坚定地说:“当然见过。”
众将都很想狂笑,但又怕暴露太子身份,于是个个都憋红了脸。
宇文盛希见拓跋语笑容满面,忙对他说:“将军!看在我对您如此景仰的份上,您就把马还给我吧!”
拓跋语看了看追在马侧的宇文盛希说:“我有说那是你的马了吗?你给我坐回去!”
宇文盛希见一计不成,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到大马车上。
入夜,众人选了有水饮马的地方安营扎寨,生起熊熊篝火,将士们围坐开来。
“小子!你今晚就睡那里!”活宝上场,楚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