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准备明天再洗。
然后他把一头长发散下，从柜子里拿出两块干布，一块丢给苏妤，自己则把木箱移到烛火边，坐在箱子上，细细地碾干发丝。
苏妤的头发湿得不多，所以一时没想起来头发是湿的，她坐起来把领口掖好，一小缕一小缕地擦着。
足足擦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叶沉洲的头发才全部擦干，而苏妤早就躺下，生无可恋地侧着身子看叶沉洲。
她又睡不着，只好东瞧瞧，西看看。
叶沉洲的发质很好，不柔美，却如瀑布一样顺滑，充满光泽，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更加飘逸洒脱。
他坐上了床。
是了，他的薄被就在竹床上，暂睡的小木床被搬出去挡雨，他无处可睡了。
她又不傻，木窗被搬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会有现在的尴尬处境，只是没想到他如此坦然。
苏妤只好看着他的背影，试探道：“要不，我睡地上？”
总得有人婉转几个来回表示礼貌和尊敬，然后才能用被形势所逼的理由，破除男女大防的世俗规矩。
她把决定权交给叶沉洲。
他满意地看着因她贴着墙角睡，而留出三分之二还要多的床面，毫不客气地把长腿一放，然后盖被躺下。
他道：“不必。”
两人之间还有一大片空位，这是叶沉洲预留出的警戒线。
苏妤自认床品很好，能一个仰面姿势睡到天亮，听说性格稳重严谨的人也是如此，她想起自己曾在某个夜里，通过窗户看叶沉洲，那时他的姿势就是仰面而睡，非常安静。
那今晚应该没问题吧。
“轰隆！”炸起的雷鸣如山崩地裂之势，把今晚的风雨带上了新的小高潮。
说来奇怪，方才苏妤的熊熊之心燃烧时，竟把雷声自动过滤掉了，现在冷静下来，她又恢复成了那个胆小的她。
都这情况了，睡一起就睡一起吧。
苏妤往下缩了一点距离，被子几乎要把她的脸遮完。
过了一会儿。
“叶大哥，我们聊聊天吧？”
无人回答。
“叶大哥，你睡着了吗？”雷声那么大，她不信他睡得这么快。
“睡着了。”
苏妤噗嗤一声笑出来，把被子吹得往上一凸，她赶紧收住笑声，道：“叶大哥，我们聊聊天吧。”
叶沉洲问：“聊什么？”
看吧，他果然睡不着。
“嗯……可以聊聊你在雾霭村碰到的有趣的事么？”
苏妤十七岁前都在高墙大院里度过，虽然本国民风开放，没有限制女子出门，但苏家家风甚严，苏家女儿只能得到主母的批准后才被允许去街上。
苏妤自从生母去世后，对任何事都兴致缺缺，她又不愿意为了出门去找后母苏杨氏。
因为每次见后母时，苏妤总是被后母置于有求于她的位置，而不是双方都维系母慈子孝的气氛，于是真就做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苏家大小姐。
她对外面的世界是好奇的，但那份好奇不足以让她腆下脸去求苏杨氏。
“比如像顾安一样聪明伶俐的小孩，再比如像烤鱼一样又好吃又有趣的事。”苏妤期待地看着叶沉洲，“你讲，我都听。”
几息后，叶沉洲才道：“没有。”
他在雾霭村无拘无束地住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任他随性而为，没见到过，总听说过吧。
苏妤嘟嘴道：“我不信。”
“我没关注过那些，也不觉得有趣。”
好吧，的确是他的风格。
“讲讲你吧。”叶沉洲平静道：“讲你身边有趣的事。”
他一下把包袱抛到她身上，苏妤差点不知道怎么接，因为她身边有趣的事，实在太少，不过他想听，她索性就说道说道。
回忆起往事，苏妤的嘴角先一步荡起温馨的笑。
“是在我很小的时候，那天花园里百花齐放，我穿得比最红的扶桑还要红艳，在家中的莲池边玩时，遇到过一条小蛇，比你救我时遇到的那条蛇短一些。”
叶沉洲想起初见那日，她看见蛇后快要灵魂出窍的样子，明明怕蛇，现在却跟他讲蛇。
“其实当时我没看见它，是我娘忽然叫我快跑，我一转身才看见的，它当时在水边一直扭，就离我一尺远，把我身边的丫鬟被吓得不轻，你知道后来我怎么跑掉的吗？”
叶沉洲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没跑，蛇把你被吓晕了。”
“才不是！“苏妤的声音甚至有点拽，”我当时真就是个牛犊，直接把蛇揣进水里了。”
“哦。”
“你不觉得，我也蛮厉害的吗？”
叶沉洲极轻地笑了声：“然后呢？”
“后来我娘让人把莲池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条蛇，就让人把池子填了，小桃跟我说，如果嘴上说了蛇，一定要这样。”
苏妤把手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