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甘蔗,便从她手里拿走一根,三两下把外壳剥掉,脆生生地咬下一截。
“甜的。”
那不得赶紧吃!
在有钱人家里,甘蔗都是由下人切割分块后,插上竹签再拿上桌上的,现在苏妤不讲究那些,也学着叶沉洲用牙咬,没想到这甘蔗梗不但不硬,反而清甜十足。
苏妤简直爱上了这个味。
可惜,叶沉洲为了给她做示范,吃掉了唯二的那根。
嘴里苦味散去,苏妤的心情也愉悦起来,不一会儿,叶沉洲又端了碗瘦肉粥进来让她喝。
午时刚过,叶沉洲还没收拾完碗筷,方才还算晴朗的天空忽然被乌云遮住,呼吸间,雨点便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窗外也开始升起雾气,就像一团轻薄的细纱笼罩在眼前世界里,飘忽朦胧,如梦似幻,十步开外的地方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这雨来得太快,叶沉洲忙把院子里晾晒的被褥衣服收走,搭在外廊的栏杆上。
空气变得湿冷起来,也不知道这才洗的被褥什么时候才能干透。
因为下雨,叶沉洲没有出门打猎,反正家里什么吃的都有,暂时不用担心会饿肚子。
阴雨天的夜总是来得更快些,因无事可做,两人早早就吃了晚饭,叶沉洲给逐城喂完草料后就进了屋。
屋外的气温比屋里降了一大截,她的风寒还没好,不能吹风,于是叶沉洲让苏妤今夜就睡在屋子里。
前几日去镇上时,苏妤买了一薄一厚两套被子,薄的洗了,厚的正好拿出来御寒。
苏妤还有些头痛,所以吃完晚饭便上床早早睡下,叶沉洲抱着自己的薄被,轻轻关上竹门,睡到屋外苏妤的小床榻上。
只是对苏妤来说刚好够睡的小木床,完全不够叶沉洲睡。
它不像屋子里他的竹床一样宽,更不够长,他需要微微曲着腿,床才能容纳得下他,叶沉洲只好屈膝侧卧。
雨声最能助人入眠,可叶沉洲闭上眼,怎么都睡不着。
是不是该给她建一个单独的小屋子。
……
晚上的雨声比下午小了很多,风也消停了不少,苏妤沉沉睡了一阵,逐渐感觉口干舌燥,她醒过来,想下床为自己倒点水喝。
忽地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秋雨不似夏天的暴雨,虽然小,但绵绵如针,冰寒刺骨。
这咳嗽声不似刻意,他睡在外面定是冻着了。
苏妤下床披上外衣,点了蜡烛,一打开门就见叶沉洲憋屈地缩在她的小床上。
苏妤顿时愧疚起来:“叶大哥,你进屋睡吧,我睡这里。”
他的大竹床铺了一层垫子的,比起一块布都没铺的木板床更能聚暖。
白天没有劳作,晚上睡得又早,加上天气冷,叶沉洲一直没睡着。
见苏妤只披着自己的单衣站在门口,下午才恢复一点气色的双唇又变得煞白,叶沉洲立刻起身,把她推进屋子里。
“不用,快进去躺着。”
苏妤刚才站在门口就已经感觉到了屋外的冷冽,她不放心道:“外面太冷了,你会生病的。”
叶沉洲摇头,动作不算温柔地把厚被子披到她肩上,强制让她坐下,然后蹲在木箱旁翻找几下,抱出了最底部的厚棉被。
然而棉被上一股霉味让叶沉洲皱起了眉。
今年他忘了把被褥拿出来晒,雾霭村在南方,南方湿气重,家里的东西很容易发霉。
苏妤尽管呼吸不畅,却都闻到了霉味,发霉的被子不能用,不说脏,还会让人害病。
苏妤觉得不行,她提出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
“叶大哥,屋里暖和,要不我把木床搬进来睡,你睡你的床,染了霉的被褥等明日雨过天晴后,晾晒完后再用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惹人非议,只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叶沉洲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人。
叶沉洲沉吟片刻后,就把小木床搬进了竹屋,竹屋小,为了方便两边上下床方便,他把木床靠着木箱子放,两床共用一个一尺多宽的过道。
他安床时,苏妤的双脚自觉地缩上竹床,给叶沉洲留出过道的空间。
等叶沉洲一放好,她就踩到地板上,蹬蹬爬上熟悉的小木床上,放枕头,躺下,动作连贯得让叶沉洲哭笑不得。
“你起来做什么,回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