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改名字的小插曲,但沈鸢也没太放在心上。
心情照旧地去正厅用早膳。
彼时,前院正厅中,又一宿没睡的陈奉面无表情地接待着一早就来拜访的荣郡王。
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坐在客位没话找话地已经说了一盏茶的功夫。。
陈奉的脸色逐渐不耐烦。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他直截了当问:“郡王爷一大早来,要说的就是这些废话?”
自然不是。
只是借着这个机会,荣郡王想要和这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套些近乎。
贵人们之间的客套在他这儿不适用,荣郡王也识趣,立马转了话头。
“犬子前几日贸然闯府,冒失鲁莽,险些酿出大祸,本王今日主要是来替犬子向将军道歉。”
说话间,从宽大的袖笼中摸出一只五寸长的轿箱。
打开箱盖的时候,荣郡王继续说:“本王觉得将军不喜世俗之物,这两日思前想后,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将军笑纳。”
盖子打开,盒中静静躺着一柄广四寸三厘三的匕首。
刀身色彩斑斓,灿若丹霞,避光而看,有暗纹如水,沿着刀脊散向双刃。
“此匕首名曰‘含章’,以五金铸造,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是世间难得的匕首名器。”
含,藏也。
章,美也。
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
这柄匕首的含义不错,但荣郡王送错了人。
他陈奉从来不是收敛锋芒,处事含蓄之人。
陈奉眼中没有任何惊喜或喜欢的表现,荣郡王略有些尴尬。
“将军……不喜欢?”
不喜欢。
陈奉敛眸,翻看一眼自己满是老茧的大掌,道:“王爷当真知道令郎为何被我府兵杖责十下吗?”
这话问得荣郡王发懵,他语气迟疑地求证:“不是私闯将军府?”
“是,不全是,”陈奉说话说一半,抬手就送客,“王爷还是回府向令郎问清楚了再来说道歉的话吧。”
这就尴尬了。
亲自登门道歉都没道到点子上,说不好还得罪了人!
荣郡王心底将那不争气的儿子臭骂一顿,脸上依旧赔笑道:“犬子无德,无论什么缘由,将军都教训的对!小小薄礼,聊表歉意。将军放心,本王这就回府将那竖子收拾一顿,改日再来致歉!”
说完,荣郡王就放下轿盒,带着随从离开。
他才走不到半刻钟,将军府又来了人。
“奉哥哥,你在府里真是太好了!”
长公主风风火火地就跑进了正厅。
身后跟着的王管家累得喘气,看向主子时目露委屈,他是想拦人,拦不住啊……
看见慧敏长公主,陈奉一个头两个大。
在她凑过来预谋抱自己胳膊时,阔步往后一迈,远远儿地避开了。
“公主还是叫臣的名字为好。”
慧敏不介意他的疏离,收回尴尬悬空的手,一转身坐到正厅右主位上,从身后抽出一本文帖,道:“奉哥哥,五月初一,我在公主府办赏花宴,这是请帖,我亲自送来的喔!”
长公主送贴,多大的殊荣啊!
慧敏就将手中的红皮文帖递过去,秀眉轻挑,示意陈奉快拿着。
陈奉看而不接:“公主,臣军务繁忙,无暇参加。”
赏花宴一类的活动是京中子弟的爱好,与他这个向来只与战事打交道的粗人从不相干。
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慧敏是有备而来,才不怕他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