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摊左右的人看见二人出现,皆面露好奇。
却又因为男人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震慑,不敢靠近半分,只能以余光虚窥。
只见那男的身材魁梧,英气逼人,女的身段婀娜,不见脸却仍给人一种美艳动人的感觉。
只是站在那里,便如鹤立鸡群般让众人自惭形秽。
陈奉扫视一周,见临河还有空位,护着沈鸢走过去坐下。
肩上挂着抹布的面摊小二挂着笑脸迎上去,殷切地问:“二位客官吃点儿什么?”
“两碗阳春面。”
小二愣了一下,疑惑地眨眨眼:“就……两碗阳春面?”
他觉得以二人的穿着来说,不能这么抠吧?
陈奉看着小二,眼神似乎在问:你有问题?
小二被瞧了一眼,后背发凉,讪笑着用一惯的语气喊道:“两碗阳春面……”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戴着帷帽的女子开了口。
“小二哥别慌……”
小二长到这么大,就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他不自觉往女子身边靠了靠,殷切问:“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吗?”
小二快要醉倒在这轻灵如天籁的声音中,飘飘然地回答:“我们这儿的馄饨倍儿香,比阳春面更香!”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袭来,不自觉有种呼吸停滞的压迫感。
寻光看去,那道目光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女子同行的男人。
注意到他目露不喜,小二喉咙一紧,小碎步挪回了原来的地方,甚至更远一点的位置,和女子保持足够的距离。
沈鸢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她正巧看见临座的小孩儿连皮儿带汤地吃完一碗馄饨,心下一喜,便道:“那就再加两碗馄饨!”
“再加两碗馄饨!”
扬声呼罢,小二脚底抹油地跑开,直到了火炉边,他才用肩上的抹布擦去额角密密的一层汗。
店主见他神色慌张,撇了眼临河的客人,提醒道:“那不是咱得罪得起的人,小心点儿伺候!”
“王叔放心,我知道。”
呼哧一口气,小二调整好呼吸,见有客人结账,又迎上去忙碌起来。
汤面出锅的速度不是很快,沈鸢随意地看着沿河两岸的风光,不时感慨京城的繁华果然与北河境不一样。
北河境在大靖最北边,一年四季有三季都被冰雪覆盖,唯有夏季才会短暂地冰消雪融。
漫山的植被尤其珍惜这短暂的温暖时光,争先恐后地发芽,发育。不到一个月,就变得葱葱郁郁。
那时的北河境是最有生机的时候,也是民间最热闹的时候。
可惜那样的热闹只能持续三个月,而后,又归于沉寂,直到来年夏天。
虽然羡慕京城的繁华,但沈鸢的话音里,仍藏着对北河境的思念。
陈奉听出来了,握着她的手宽慰:“大婚过后,我就带你回去。”
“好。”
说话间馄饨和阳春面都出了锅,小二正要送来时,桥上走过来两个人。
一胖一瘦。
胖的让瘦的先去点面,自己则走到另一个摊子买小吃。
身形削瘦的男人瞥了眼满座的小摊,见沈鸢二人的桌子还有空,不拘一格地走过去,一边坐,一边习以为常地说:“拼个桌。”
小二是眼瞧着人走了过去,想要阻止都没来得及。
他巴巴儿地望着,脸色焦急。
陈奉和沈鸢都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陈奉的反应奇快,在男人屁股落座前,一脚踢开他身下的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