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不敢有丝毫隐瞒，从对门大姨出现对我说的那些话开始到发现石海龙诈尸，再到我小姨夫逃跑躲藏了起来，一字不落地交代了出来。期间，于哥没有打断我的话，矮胖几次想要阻止我再说下去都被我忽视了过去。矮胖或许是要提醒我点到为止，但是出于对于哥和警察的信任，我全盘托了出来。
待我说完，讲到从老家回到牛城之后，我才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于哥，想要从他被笼罩在阳光中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于哥看着我呆了几秒。
我不相信于哥这个坐到刑侦队队长的人会不知道这些灵异事件的真实性，尽管我能够了解于哥此时多是不太想相信我，但是我话语中尽量保持着言辞的恳切。人总会去想这样一件事，什么东西别人不得不去相信又无懈可击——那只有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由当事人详细叙述其中的事发过程。于哥发呆的这几秒，一定是处在既不愿意相信又无法怀疑这些事的真实性的矛盾境地。
于哥还是开口了，但是声音很低，像是在思考：“你叔叔死而复生……10万元的封口费……协助叫做王玉鑫的人杀人……牛城这里的生人（生人一词是警方对‘清洁工’的称呼）说王玉鑫是杀人凶手……”于哥断断续续的几句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赶忙捂住了嘴巴。
我颇为真诚地点了点头，右手伸出三根手指顶在了头顶：“如若我石颜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于哥抬手制止了我再说下去，下歪的嘴角“呼呼”地吹了两口气，这才叹了口气道：“哎，就算是我相信有什么用？好了，这样吧。你们两个回家去等消息吧。记得，这些天不能乱跑，等我这有消息了就通知你们。记得千万不要乱跑，林玉惠和石海龙的案子现在还在调查之中，你们是我保下来的，出了差错你们可就对不起我于广了。对了，从这出门右拐，做32路到世纪广场倒车就行。”说完，挥挥手示意我们自行离开。
我和矮胖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如临大赦一般出了公安局。出了门公安局的大铁门，矮胖几乎与我同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摸兜递了支烟给矮胖，对他说道：“这次可多亏了于哥，不然咱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矮胖夹着烟并没有点，而是很尴尬地对着临街的一个商铺的玻璃猛看。他随意地敷衍了我一声，站在原地不动了。我一看就明白了矮胖的想法，我也照着玻璃看了看自己的尊荣，好好的一身衣服此时要多脏有多脏，和街边的乞丐也差不多了多少了。我对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手伸进内兜里掏了掏，还好钱财并未遗失。我拉上矮胖随便找了家衣服店买了两身衣服，又借用店主店里的水管洗了把手、脸之后，这才又和矮胖重新走到了街上。
“颜哥啊，不好意思。又让你破费了。”矮胖憨厚地笑着对我说。
“什么话……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我鄙夷了他一眼，抬着脚尖寻找着站牌的方位。
矮胖和我都是属于那种对穿衣打扮丝毫没有兴趣的人，只要每天吃饱不饿心里就会十分痛快。但眼下他和我一人一身新衣服，我俩自然巴不得让路人多羡慕我们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