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你们俩下来吧,跟我回去。”于队说起话来铿锵有力,是那种让人毫无辩驳余地的语气。只是于队是一个嘴角下歪的男人,说起话来稍有一些吹风,闭合音发不清楚,每句话的第一个字异常有力,而最后一个字却略显不清楚。
矮胖起身看了我一眼,这才先下了警车,我随即跟了下去。下了车,那个年轻警察给我和矮胖打开了手铐,满是恨意地望着我俩。我就不明白了,我和你有什么仇,怎么好像我和他有世仇一般?
不管那么多,我和矮胖得到解脱之后,活动了下手脚,赶忙从兜里掏出了烟递了一根给矮胖。于哥正和几个上了岁数的警察商量着什么,音量很高,但现在我们所在的桥上过往车辆很多,我也听不太真切,只得和矮胖对着抽烟。这一刻,确实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多会,于哥领着他的手下走了过来,见我和矮胖像没事一样抽着烟,皱起了眉头:“你们这俩傻大胆,我都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了。走了,跟我回局里,我有事问你们。”
哎,虽然是逃脱了一劫,但是我和矮胖还是再次坐上了警车。这一天原本想好要去温家沟的,没想到如同倒了血霉一样坐了半个上午的警车。但是再往好处一想,谁他妈能一天连坐三辆警车啊,以后拿出去也是一番和伙计吹嘘的好话题。
坐着车,于哥在副驾驶扭头对我说道:“石颜,你怎么就跑石家庄去了?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事闹的,要不是我以石秀案件的当事人为由留下了你俩,你们就被带走了……”于哥顿了顿,小声嘀咕了句,“他妈的,那个老张搞什么。”
我赶忙点头哈腰地对于哥说:“于哥,真是太谢谢你了。你不知道啊,我前天和艾东城一起回了趟老家,有很多关于杀死石秀的凶手的线索。”本身,我就想把这些事告诉于哥,但是昨天电话被于哥主动挂断,我也没好意思再打回去,现在又了机会,我一定要跟他讲明。毕竟,我现在唯一可以依赖的就是警察了。
于哥对我“嘘”了一声,告诉我到局里再说,扭过头看向了正前方。
又一次回往牛城市区,那种几乎可以说是死里逃生的感觉让我不免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我和矮胖长这么大,好学生这样的朋友没交到几个,但是狐朋狗友甚多,从那些人的口中,我们听说过很多他们在派出所的经历,四个字“惨不忍睹”。往回走一年,也就是一年前的时候,我和矮胖,不,起码我是这样,对那些混迹市井的小混混还有一颗崇拜之心,但是如今嘛……什么“惨不忍睹”,就是活该,有好好的路你不走,偏偏干些歪门邪道,这不是拖祖国繁荣昌盛、和谐社会的后腿吗?再没有什么崇拜和同情,有的,仅仅是一种对于警察公正严明的相信以及对于派出所这个神圣之地的敬畏。
到了分局,于哥招呼手下把车停靠在院内,带着我和矮胖上了二楼。进了于哥的办公室,于哥伸手让我和矮胖坐在长椅上,自己则坐在了对面。办公室的构架很简单,对靠的两张桌子上堆满了文件,旁边有两张椅子,正对着办公室门口的则是一把木头长椅。
临坐前,我掏出烟递给了于哥一支,毕恭毕敬地上了火,随后才规规矩矩地坐到了长椅上。
于哥抽了口烟,点了点我和矮胖:“说吧,先说前天你们去石家庄那边县城做什么,我先得留个底,好传真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