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不走了,就在这里等离幻出来,与你们当面对质!”
云魈坐在沈栖禾的房间里,一盏微弱的烛芒浅浅地投在了悬窗纸上,人影朦胧,月夜如歌。
他掌中把玩着一枚银骨戒,折射的银辉似碎星般耀眼夺目。
“离夜……”
他口中喃喃自语,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仿佛不是在初入云栖大陆时听过的。
离夜,究竟是谁?
其实,玄华查出沈栖禾爱慕的男子叫离夜之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个名字,他明明未曾听说过,也想不出这个人的样貌。
却不知为何,一唤出离夜二字,就控制不住地心悸。
这名字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就植根在他脑海里一般,已经与他血脉相融。
他认识这个人吗?
云魈想不出个所以然,深邃的眸光淡淡地落在手中的骨戒上,唇畔缓缓泛起了一抹讥讽。
心头堵得厉害,不受控制地涌上一股酸涩。
他护了百年的小姑娘,到头来,还是跑了。
偏偏还是为了一个死人!
他命玄华查了那个男人的过往,完全找不出那人究竟有什么好。
在三途涯时,他对她说过,离夜能给她的,他也能给。
然而,沈栖禾却绝情冷漠地丢给了他一句话,“你不是他。”
那又如何?
他不信小姑娘能守着一个破骨戒等到天荒地老!
她是自己的,总有一日,会回到自己身边来。
夜近四更。
守在外面的两人干瞪着眼,一个比一个眼皮子厚重,瞳孔上爬满了红血丝。
离幼涿心底疯狂叫嚣,真的好想回去睡觉。
他和离幻约定好了的,明日起,要找她学术法。
但此时的他,一点精神都没有,架不住的困意。
他忍不住戳了戳一旁的玄华,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一下子困意全消,瞪大了眼睛,炸了。
“你等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那主子入了这丫头的房间?”
玄华哪知道魔神大人去了哪儿,他就是奉命守着门口,防止这小子乱入的。
他翻了个白眼,服气了,“我哪知道尊上进没进去,再说了,这么久了,你还看不出来,我是在守着蠢蠢欲动的谁?”
离幼涿清朗俊逸的脸庞染上了大大的不可思议,指着玄华都说不出来话了。
“算你狠,小爷不跟你玩了,我要回去睡觉!”
恨恨地撂下这句话,离幼涿运起灵力,掠身回了对面的房间。
欺骗人感情,他不玩了!
此时的他,对离幻的决定心服口服,毫无怨言,十分庆幸离幻当时定下的时辰是在午后。
他得赶紧回去补眠,以逸待劳,睡饱了才能更好地盯着这些个对离幻图谋不轨的人,守护想守护的人。
彼时,房间里断断续续传来了低浅的嘤咛。
沈栖禾睡得并不安稳,梦中,她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男子。
可就在她要抓住他手的时候,面前的人忽然变成了一张戴着银白面具的脸。
她一步步走近他,终于看清了男子的处境。
他身上被捆缚了层层锁链,被布满倒刺的勾子穿透了身体,遍体鳞伤。
衣袍下,千疮百孔,白骨森森。
这一幕,发生在灯火幽暗的深渊神殿之上。
沈栖禾好奇地想要揭开男子的面具,却被人从背后推下了无尽深渊……
一切,戛然而止。
沈栖禾开始意识混乱不堪了起来,一时间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经历过。
她不安地躺在床榻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冷白的小脸上泛起了红潮,肌肤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云魈察觉到了少女的异样,猛地起身,大步走到了床榻边,嗓音磁哑地低唤:“沈栖禾!”
沈栖禾压根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声响,云魈明白了过来。
他毫不迟疑,单手伸到了她腰下,臂弯抵住她的身子,将人抱了起来。
入夜时,她昏迷了过去,他替她冲破的灵脉阻塞,她的御药术更进一层,这个时候,并非生病,而是要突破了。
可是,这丫头显然被困进了梦魇,意识不清,怎能安然突破境界?
云魈无奈轻叹了一声,拧紧了眉头,“本尊真是欠你的!”
恰在这时,沈栖禾睁开了一双朦胧的睡眼,迷茫地打量着四周,眼神渐渐聚焦到了云魈的脸上。
沈栖禾身子一颤,骤然锁紧的眉头,伸手狠狠推了云魈的胸口,一脸戒备地盯着他的双眼,大骂出声:
“无耻!混蛋!”
云魈浑身都僵住了,意识到她误会了自己,急忙缩回了手,耳根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绯红。
沈栖禾一个不察,从他身上仰跌回了床榻上,后脑毫无防备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