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华自认为他威胁得够狠了,没想到这小子的无赖之术更胜一筹!
看得出来,他也是个有骨气的,软硬不吃,压根不上套。
玄华下意识朝自家尊上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总不能真的把人给宰了吧?
这少年气人是气人了些,但罪不至死。
云魈眼尾上挑,眼神中仿佛透着沁凉的碎冰,嗓音清冷漠然,“放开他。”
玄华跃跃欲试,都准备好动手让离幼涿吃些苦头了。
他有些傻眼,以为魔神大人没兴致了,讪讪地松开了抓住少年后领的手。
“尊上,放,放他走?”
云魈面色冷凝,骨节分明的手指极有节奏地敲叩着手边的木桌,视线淡而凉薄,不怒自威。
离幼涿不禁抱紧了怀中硕大的包袱,怯怯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他要不要趁其不备,逃出去呼救?
思及此,离幼涿试探地伸出了一只脚,缓缓地想要往后撤。
玄华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脸上是一言难尽的嫌弃之色。
这小子,当他瞎的吗?
玄华随时待命,只等着自家尊上的一声令下。
然而,离幼涿还没迈出去的脚倏地一僵,整个人仿佛被人点了穴道,定在了原地。
可恶!他根本逃不走好吗?
他的双腿好似被人下了禁制,困得死死的。
离幼涿眼底的光彩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忍不住嘟囔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背信弃义的事情,小爷不会做!”
他越说越义愤填膺,态度不自主地就强势了起来。
输人不能输阵,他若都怂了,离幻该怎么办?
云魈嘴角扯出了一抹邪佞,看着少年满腔热血的模样,轻嗤了一声:“她倒是有点眼光。”
离幼涿终归是有点害怕云魈的,听到男子清冷的嗓音,脊背发寒,“你们打听离幻究竟想做什么?”
云魈冷笑,抬眼间,撤去了少年腿上的法阵禁锢。
“她无事,已经歇下了,不必再去扰她。”
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瞥了一眼一头雾水的玄华,一阵紫雾飘散,身影消失不见。
玄华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就这么完了?尊上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离幼涿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球般,双腿一软,重重跌坐了下去,手中的包袱都被揪变形了。
“搞什么啊,吓死人了!”
对了!离幻!
那个气场强大的神秘男子是怎么知道离幻已经歇下了的?
离幼涿心头一紧,来不及喘口气,亦顾不上多想,急冲冲地夺门而出,往对面的房间飞掠。
他满脸焦急,伸手正要去拍门,就被突然现身的玄华给扯了回来。
玄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捂着少年的嘴,把他拉到了围栏处。
“我家尊上的话,这么快就给抛之脑后了?不想活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离幼涿震惊地瞪大了眼,“你们对离幻做了什么?”
“哎呀,消停会,别这么一根筋,想问题要拐弯啊。”
玄华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开了口。
“看着多好的孩子,可脑子确实是有点一言难尽,不怎么聪明。”
离幼涿听出了玄华话中的取笑之意,窝火得想抽人。
“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小爷我揍你!”离幼涿握紧了拳头。
玄华恨铁不成钢,愤愤地抬手冲着离幼涿的头毫不犹豫地打了上去。
“喊、你还想喊人,里面住着的是个小祖宗,若吵醒了,你负责不起!”
“啊?”这会儿轮到离幼涿懵了,“你什么意思?”
玄华把离幼涿拽的远了一些,压低了嗓音。
“人家两人相识的时候,你恐怕还没出生呢,着急什么,我家尊上守护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对她做什么?”
“你们不是来找茬的?”
离幼涿明显还未消除疑心,但一想到方才在房间里感受到的压迫,又动摇了。
这对主仆,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强者,怎么可能有闲心在这里耍他玩?
他们若是要对离幻出手的话,怎么可能跟他在这里拖延到现在?
兴许,人家真不是来寻仇报复的?
是他太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离幼涿冷静了下来,盯着那扇紧闭的门,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自然是……离幻姑娘的朋友,你放心好了,不会怎么着你的,不然,你觉得你还有命在这里乱吵乱闹?”
玄华见少年不再挣扎了,跟他并肩倚在围栏上,心累地叹了一口气。
人生在世,不容易啊。
离幼涿不闹腾,轻哼了一声,双臂环胸,精气神十足。
“小爷我得在这里守着,偏信则暗,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