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离开后,沈栖禾把外头的灵医都叫了进来,装模作样地询问了一番宋廷淮的情况。
她不动声色地听着,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
“公主殿下,臣等惭愧。”
直到灵医羞愧得不敢再说下去,沈栖禾才给了反应。
“这些,本公主已经知道了。”
若是灵医有办法的话,符玉夭就不会忍痛离开上黎城,亲自跑去三途涯犯险。
沈栖禾坐在床榻边,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宋廷淮那张俊朗的面容,心中冷笑不已。
这张脸,仔细看起来,与她那位表里不一的父亲真有几分相似。
从前的她,或许真的被外物蒙蔽了双眼,竟没发现其中的端倪。
只不过,宋廷淮到底是沈重明与何人之子?
这么多年来,竟藏得如此之深。
他绝非长公主所出。
但让人费解的是,长公主能够这么坦然地接受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私生子入住沈家,会不会太古怪了些?
准确的来说,羌无皇和沈家都怪异极了。
他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栖禾没有吩咐,灵医们退守在一旁,个个心惊胆战,手心都在冒冷汗。
救不醒宋廷淮,这群灵医实在是着急不安。
他们见识过这位公主的臭脾气,也都领教过符玉夭责罚人的手段。
沈栖禾在场,让整间卧寝的气氛都变得格外压抑。
司琴端着水走入,沈栖禾拿起手帕沾湿,细心地替宋廷淮擦拭面部。
这一举一动,在场之人看不出一丝不妥。
只有沈栖禾知道,在帕子接近宋廷淮嘴巴的时候,她动了点手脚。
做好这一切时,沈栖禾不疾不徐地净了手,把手帕递向了司琴。
“司琴,你今后就留在这里替本公主‘好好’照顾廷淮哥哥,明白了吗?”
司琴急忙弯身双手接过了沈栖禾递过来的手帕,“奴婢遵命。”
灵医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是闹哪出?
公主殿下竟然把自己的心腹留在这里,这是不信任他们吗?
灵医虽然满心困惑,却都不敢质疑公主殿下的决定。
交代好一切,沈栖禾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这辈子,宋廷淮这个活死人,是当定了。
回东苑的路上,沈栖禾听到了沈府侍女都在偷偷议论着长公主身体抱恙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长公主昨日才办了生辰礼,此前身子一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抱恙了?”
另一人遮挡着嘴,刻意压低了嗓音,可沈栖禾耳力极好,将几人的议论尽收耳中。
“我听鹤院的姐妹说,长公主昨夜梦到了死去的……郡主?”
这些侍女都是新入府的,从未见过沈栖禾,只听说过她祸国殃民的传闻。
有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郡主指的是谁,下意识问了一句,“郡主?郡主是何人啊?”
“嘘……小声点,这么大声,你不想活了?”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急忙捂住了对方的嘴,“当然就是那个与外人合谋弑杀亲舅舅的祸国妖女啊。”
“那,那不就是长公主的……”
“没错,不管怎么说,长公主都是郡主的生母,会梦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怎么会病了?”
“恐怕长公主心里还是念着郡主的吧。”
上黎城距离永乐城相隔千里,大有不明内情的人。
沈栖禾对祸国妖女的称号嗤之以鼻,脚步放缓,望了眼鹤院高高的阁楼,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
暮色四合,沈栖禾知会了一声长公主院子里的侍女,便直接离开了沈府。
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又换回了自己的装扮,整个人神清气爽地入住了那家名为天水楼的客栈。
离幼涿见她如此阔气,回了房间,禁不住追着沈栖禾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离幻,你以前都是在哪儿生活的?离夜哥哥待你这么好的吗?”
沈栖禾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太好奇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离幼涿不爽了,“这也要神神秘秘的,你到底是不是正常人啊?”
沈栖禾的气息明显冷了下去,“再聒噪,你就去睡大街!”
洛槐在一旁笑道:“主上,他还真睡过大街。”
沈栖禾意外了,不由朝她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离幼涿脸色顿时涨红,不自然地单咳了一声,“胡说什么,小爷我怎么可能睡大街?你别败坏我名声。”
洛槐很不给面子,谁让这小子总是用一种质疑她的眼神看自己。
“离公子,当初你妄图入忘欢阁偷盗法器的时候,可不是不分黑昼地蹲守在忘欢阁的门口的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