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遥嘉挂断了电话。
时乙站了几秒关上水管走了出去,夏斌坐在沙发上相似的眼睛望着自己眼神不同。时乙坐在他旁边,夏斌递过来一瓶水,时乙微笑着谢过。突然夏斌说:“你想见我妈妈吗?”有些许水汽的眼睛闪着光。时乙沉默几秒摇了摇头:“她想见我吗?”
“想。很久以前就想。只不过她不能罢了。”
“你爸爸让见吗?”时乙看着她。
“我爸爸不想这你应该理解。”
“你自己吗?有妹妹吗?”时乙看着手里的瓶子淡淡的。
“我……没有。就我自己。”夏斌有些惊讶的坐直。
“你是夏氏建材的少爷?我刚才网上搜的,建材超市是吗?”
“是——我没打算不说。我——”
“我是干设计的。听说夏氏有个小姐,是你姐姐还是妹妹?”
夏斌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猩红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陌生人。
时乙突然心到不好她也站起来她似乎忽悠对了,一把钳着面前的男孩:“说清楚,为何不说。还有给你爸说我要见卫语芳,否则我就反悔,器官移植最后一步也能反悔。不是吗?”
夏斌卸了力气徒然坐下,他陷在沙发里,手指死死扣着沙发垫子,眼里的绝决稍纵即逝。
“姐,我妈没了。我妈早死了,肝衰竭。”
“什么!那你找我配型干什么?为什么骗我过来。”
“我姐姐!”夏斌站起来抓住了时乙的胳膊。“我姐姐也快了,救救她吧,我求你了。”
“你为何不说实话,这是欺诈。混蛋。”时乙说着推着夏斌往门外去。
“我们没办法了,她等不了了,我不想她跟妈妈似的离去。妈妈病的时候不让我们去找你。我姐姐的身体不能捐肝。我们没办法了。”夏斌极速的叙述着:“姐!让我说完好不好。求你了。”时乙停下动作。站在门口的两人对视着一个哽咽一个悲伤愤怒。
“说!”
“姐,妈妈不是不想去见你,她去不了了啊。她病了好久好久,她说她最牵挂的大女儿过的很好,她就安心了。医院一直没有合适的器官,妈妈不让我们去找你啊。不让打扰你的生活啊,她觉得自己对你是个负担啊。”夏斌哭泣这,泪水决堤般涌出混合着话语奔腾到时乙的心里最深处。那个哭泣着抱这小小的时乙亲了又亲的女人。她似乎听见了她说:“妈妈爱你。”
时乙走到窗边看着阳光如此的明媚,绿色的花园里或红或黄,花团锦簇。推开窗户一阵微风卷着植物的清香铺面而来。时乙转过身看着夏斌:“带我去看你姐姐吧。你爸爸也在吗?”
“好,我爸我不知道。”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病房外时乙推门进去。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睡熟的中年人。夏父摘了眼睛放松的窝在沙发里,床上的人闭着眼睛。精神很是不好,面色也不正常的灰。她没有睁眼什么,似是不在意有人进门。夏斌走过去轻轻的晃动了女孩:“姐姐。姐姐。”打扰了梦中人似的,夏冰微微抬抬眼皮好想笑一个可惜没能成功。氧气管把她的脸弄的有些变形了。时乙想起了之前医院里邹遥嘉的状态。她轻轻走过去,那双眼睛里有了她的影子。微微睁大的眼起初迷茫后而惊恐,慢慢的化为平静。
“姐——姐!”轻轻的似有似无的口型时乙看懂了。夏爸爸一脸戒备的站了过来他完全清醒了他责备的看着夏斌。时乙对他微微颔首。夏冰的手微微抬起想要抓住什么夏斌连忙过去抓住了那只手。
“对不起。我们也没办法了。”有些颤抖的低沉嗓音,夏父望着女儿一脸的爱怜。“她跟小芳最像了。你俩只有眉眼像似,她完全就是妈妈的样子,我不想她跟小芳一样,她还年轻,希望你可以原谅我们。”时乙沉默着怨恨之外的纠结让她几欲抓狂。她丢下一句让我和她待一会儿。夏斌拉着还要说什么的夏父就出去了,两人在门口争论着。和上门,回归安静但不平静。
两双眼睛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