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点关联,没能确定。”
“打死一个,还能打死一群?”刘纬一意孤行,“蝼蚁而已,明晨肯定还会再来,换不换人不都一样?我不要他们陪葬,我要他们身后的人陪葬。”
“随你吧,我再送点汤药钱长长他们威风,你可得悠着点,陛下最近顾不上这些小事。”马翰忧心忡忡的说起朝堂变故。
年初,赵恒喜添第三子,尚在襁褓之中,就步赵祐后尘。
一月之内,连薨两子,不仅赵恒心力交瘁,身为后宫之主的郭氏更是责无旁贷,一病不起,后宫已是无主状态。
这还没完。
吕蒙正又于前几日晕倒在中书西厅,人虽然救了回来,却已嘴歪眼斜,再也无法理事。
赵恒焦头烂额,分身乏术,有意以向敏中将功补过。
……
马翰携信匆匆离去,刘纬见客交代后事的消息也就传了出去。
素未谋面的阁门祗候刘美抢在所有人前头,原名龚美,才人刘娥前夫。
刘纬以前抗拒这种可能性,现在为了刘娇将来,不得不委曲求全,远远寒暄片刻,手书投诚:“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
之后,裴德昌、裴德基、裴德丰三兄弟匆匆赶来,不得门而入。
刘纬再次晕厥之前已有吩咐,请戴王氏、戴国贞、王媛等不在户牌上的人出宅,钉死两院前后门,他不死、门不开。
次日清晨,粪头带伤招摇过市,倾涂污秽半车,威胁坊吏、街坊不得清扫,之后扬长而去。
直至午夜,刘纬仍然未醒,宅内一切就绪。
刘娇、素娘嗓子已哭成嘶哑,话都说不出来。
崔兰珠义无反顾的携炉、热水、木桶入罩房,送刘纬最后一程。
又次日,宅内宅外起初如昨,后来多出一阵鬼哭狼嚎。
深夜,冯婉娘、崔兰珠相拥而泣,断断续续说起晨间变故:“那些个贵女有情有意,亲督壮仆断粪头手脚,又逼脚夫清理污秽……”
“砰砰砰!”后门急促响起。
冯婉娘、崔兰珠就是一惊,刘纬仍然不省人事。
杨信威喝道:“何人深夜喧哗,我家郎君有命,近日不待客。”
那人道:“贫僧惟净求见,请管事通融。”
崔兰珠怒道:“法师放心,我家郎君定会给传法院一个交代。再敢骚扰,莫怪妾身报官。”
“贫僧失礼了。”罩房据坊墙而建、门高十二尺,惟净却是三两下就翻了进来,“贫僧来为奉礼郎尽一分心意,并无他求。”
杨信威破门而出,持剑前冲:“夜闯民宅,杀之无过。”
“贫僧至少能让奉礼郎开口。”惟净闭目待戮,“若是不成,再刺不迟。”
“且让他一试。”崔兰珠死马当活马医。
惟净直入罩房,取下肩上布袋,借烛光略略一扫,抽出一根尺许银针扎入人中穴,轻轻旋转之际,又一根银针刺向神庭穴。
崔兰珠、冯婉娘“啊”声未落,刘纬便悠悠醒转,双目茫然无焦。
惟净心急火燎,三言两语道尽个中乾坤:“药方并无问题,风寒之症用药大多如此,可能会有两三味微调,关键在用量。
药轻,薨状为病,医人无责。
药重,薨状为毒,医人难辞其咎。
一两成的增加无济于事,必须成倍。”
一语惊醒梦中人。
刘纬脑子里一片空白,先想自己,再想到赵祐,仍是一副痴痴呆呆相。
惟净连忙又拔一针,足足一尺半。
“我……只是懒得动弹。”刘纬气若游丝,“谁……让她们多事?不是说你……”
惟净又道:“重病还需重药医!”
“多谢法师提醒,回去记得隔离,真的会传染。”刘纬翻身欲起,“扶我去书廊。”
崔兰珠一把抱住刘纬,冯婉娘端起烛台开路,惟净落寞翻墙离去。
刘纬很快就指着那一坨坨漂在油碗里的霉菌道:“喂我。”
“惟净法师说的是药!”冯婉娘急得眼泪直掉,“郎君前前后后已经喝了百十碗,哪见起色?奴来熬药……好不好?”
“我能吊着不死就是有效,是纯度不够!”刘纬疾言厉色,“还不快拿过来!”
冯婉娘仓皇喂服,只是看看就恶心不已。
刘纬却是越喝越精神:“我睡了几天?你不知道喂点奶?哦……你好像没有……赶明请两个奶妈回来……”
“别喝了。”崔兰珠泣不成声,“婉娘说的没错,这不是药,妾身去熬……。”
刘纬不为所动,十余碗入喉之后,自己靠着书架慢慢移动,状若疯魔似的一口一碗,单薄长衫下的小腹飞快隆起,三十碗油汤饮尽,又盯上发霉橘皮,直接用舌头舔去菌毛,像是饿死鬼急着投胎……
两女软软倒地,捂嘴呜咽,不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