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宋正廉一掌拍在案牍上,震得案牍上的笔墨纸砚晃动不已,朝着院长怒吼道:“院长,宁玉反对,你这是在有意打压任禾,莫不是院长摒弃了读书人的风骨,向那权贵低了头?”
他的性格就是像是他的字宁玉一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使院长已经做了评定,他依然要坚持心中的认知和底线。
因为,他是一名读书人,自有读书人的风骨。
宋正廉曾经远远地听过圣人讲过一节课,虽然是远远地旁听,但这却是他心中的骄傲。
自此以后他在心中就以圣人的徒孙自居,践行着作为一名读书人刚正不阿的风骨。
但宋正廉却因为性格太过刚直,又不会与人相处,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情商低,他虽有些本事却处处遭人打压,所以在太安城致仕却一路走低,最终又回到了扶离书院做一名普通的授课先生。
这不,宋正廉这句反怼院长的话当着在场所有先生的面说得如此直白,可把院长得罪大发了。
有些事你没有证据就别乱说,何况当众说出来?
实在是有些打院长的脸了!
于是院长怒喝道:“放肆,莫要以为你和本院长是同窗,本院长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再如此出言不逊,诽谤本院长的清誉,本院长定会把你逐出书院!你好自为之吧!”
“哈哈哈哈哈!”宋正廉却丝毫不理会院长的话语,怒极反笑。
笑毕,他环视一圈放声大骂:“一帮宵小之辈,利欲熏心的欺负一个无名之辈,可还知道自己是一个读书人?可还记得圣人的教诲?圣人文章真是被你们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宋宁玉你疯了吧,可莫要血口喷人!”有先生怒喝道。
宋正廉这句话可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了,众先生之中还是有好些是正直之人的,只不过他们碍于院长的面子,并未敢于当众反驳罢了,不代表他们也收了杨复兴的银子。
“哈哈哈哈,有话不敢说,有理不声张,却任由人摆布,逆来顺受,不是帮凶胜似帮凶!”宋正廉状若疯癫,依然怒骂着。
随后他一把脱下头上的先生冠帽,砰一声,怒摔在地,而后双手扯下身上穿着的代表书院先生的锦衣,并把锦衣卷起砸向一旁的刘端,仅穿着内里的白色的内衬。
宋正廉一身白衣,没有了冠帽的束缚,一头长发飞舞,犹如一个豪迈不羁、恣意洒脱的文人墨客,他怒吼:“这冠不戴也罢,这身皮已经变了色,穿之何用!宁玉羞于尔等宵小之辈为伍,告辞!”
宋正廉摔门而出,徒留目瞪口呆的众人和怅然若失的院长!
“不管你们怎么说,在我宋宁玉心中,任禾的这首【莫问】当属甲等第一!”
宋正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中气十足、振聋发聩,在众人心中久久地回荡着!
......
午时,近千名考生的评卷工作结束,扶离书院文苑的两卷考题正式放榜。
贴着榜单的那面巨墙前围满了人,不一会便像是炸开了锅一样,议论声沸腾起来,有笑声、有哭声,甚至有骂娘之声。
更有甚者坐到地上嚎啕大哭:“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年啊!我已年近三十,考不动啦!呜呜呜......”
近千名考生仅有两百人获得双甲。
其余人,皆淘汰!
任禾没有去拥挤的人群中看榜单,他和楚芊荨静静站在人群之外,但是榜单他一眼便已经扫完。
算术卷他被评为了甲等,并且居第一。
佳作卷,他也被评为了第一,却只不过是乙等第一!
他,未获双甲,被淘汰了!
顺带着连参加武苑考核的机会也失去了!
任禾表面很平静,但是心中却怒火滔天,他实在想不到,名满天下的扶离书院,居然如此不识货!
楚芊荨看不清榜单,眼见任禾一脸平静,她还以为任禾也还没看清,不知道成绩呢!
“怎么样?看到了吗?甲等第几?”
楚芊荨炯炯有神的大眼,依然在竭力扫着远处墙上的榜单,心中既期盼又心中雀跃,不住问道。
“走吧!”任何冷着脸摇了摇头,说完转身便走。
只是他还没走出几步,便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是杨复兴!
“哎哟,乡野小子考不上甲等,要滚出书院滚出太安城咯!”杨复兴背着手,斜着眼,放肆嘲讽着。
转头又对任禾身后的楚芊荨说道:“姑娘,跟着这个小子属实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还是跟我吧,我杨复兴,甲等第一!”
砰!
杨复兴被任禾一脚踹中胸膛,倒飞而起,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你大爷的,居然敢动手,我要你死!”
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任禾一脚,杨复兴急怒攻心,铮一声便拔剑出鞘。
任禾抽刀在手,毫不相让!
“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