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鑫在海棠树下呼吸着冬日独特的气息,今年冬日的天很冷很冷,是那种能浸入骨髓的冰凉,雪后的冬风是泥土味的,明明干涩而苦,可在他吸入他鼻腔的那一瞬间,他闻到的还是海棠花的幽幽香气。
肆江速度极快的向他接近,宇文鑫看着海棠树的光秃秃的树枝,头也没回,“你说,明年御花园的海棠花是不是会开的更艳,因为戚戚回来了,它们得表示欢迎啊。”
肆江到他身边停下脚步,“会如陛下所愿的。”
“你们兄弟两个,当真拿朕说的话当放屁。”
肆江咬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找的宇文鑫,“陛下,肆游糊涂,还请陛下看在我们兄弟为您鞍前马后这么多年,饶他一命,从今往后我们定会谨遵圣意,陛下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你所说的,难道不是你们该做的嘛?”宇文鑫的好心情被打破,他眼中有些怒意,侧目看着肆江。
肆江点头如小鸡啄米般,“是,是我们该做的,臣嘴笨,说错了话……”
“朕平日里召你们入宫都是在半夜,你要不要猜猜为什么?”
“不让外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可以为陛下更好的查案,可以不受他人威胁,保护好臣等与陛下之间的秘密。”
“肆游整日在外边抛头露面,他是不是恨不得全皇城的人都知道朕有两个密探,知道朕的所有事?”
肆江分寸已乱,面如土色,“陛下……肆游他并无此意啊,他只是……只是爱玩了些。”
宇文鑫笑了,“肆江,把你们带回来的时候,只看得出你们是孪生兄弟,并看不出谁是兄,谁是弟,在身材上他更高大强壮些,朕本以为他是哥哥,现在从智力和对事的决断上看来,你才是应该为长。”
肆江无精打采的低下头,“陛下,饶他一命……”
“他现在何处。”
“臣也不知……”
宇文鑫话中带刺,“你看,他现在心中考虑的已经不是他自己该做的事了,他如今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你说这样的人朕还怎么敢用,还有,他频频出入帝后宫中,做了些什么,谁也不知,朕现在怀疑,伪造周颐和帝后书信的人就是他,他也有这个本事。”
肆江立刻否认,“不,陛下,他不是去害帝后了,他是去看木棉姑娘了!”
说罢他赶忙捂住嘴,又是一个嘴比脑子快的人。
宇文鑫用颇感兴趣的眼神盯着他,“一个密探,最致命的就是有了软肋,事情变得有趣多了,也变得简单多了。”
宇文鑫转头离去,只剩下肆江在原地跳脚。
姝阳宫偏殿,翁安渝和李青容像是在密谋些什么。
“贤妃你说,这帝后真是命大,小产血崩都没能要了她的命。”
翁安渝烤着暖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她本就对此漠不关心,翁蚌相争,渔翁得利,她要做的就是事事撇清自己,叫别人去做,这样最是保险。
翁安渝故作神秘的凑近她,“琪贵人,你知道吗,伪造的那些书信,是元贵妃放到帝后书房中的。”
李青容明显一愣,“不可能,我与元贵妃平日里走的也挺近的,她没那个胆子去陷害帝后,太皇太后本来对她是青睐有加,可以是个不堪重用的活菩萨,她绝没那个可能去陷害帝后。”
翁安渝突然狞笑道:“她就这么废物吗?”
“也……不是……毕竟陛下还去过她的宫中用膳。”
“你们都是些没能耐的,整日里纠结于情爱,实话告诉你吧,书信是我放的。”
李青容有些半信半疑,“你放的?”
“林戚戚死了孩子,满宫上下都哭丧着脸,那两个掌事宫娥更别提多颓废了,做事都有些怠慢了,那些个内监也一脸愁,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刚刚净了身似的。”
李青容在赞叹她言辞犀利的同时,像是对她有了些许崇拜一样,“贤妃是如何得手的?”
“我叫青云去找诺诺,问她帝后身体如何,众嫔妃都甚是担忧,那个傻诺诺好骗的很,青云执意要进去看看,她也不拦着。”翁安渝把自己做的坏事像讲个话本子一样,一股脑直接都说了出去,“木棉是个机灵的,也不知道怎得最近魂不守舍,总而言之就是青云偷偷溜进书房放了信。”
李青容一脸兴奋,“贤妃怎么知道那天丞相会去搜查帝后寝宫。”
“我也不知,是庆王妃给我传信,叫我做的,只是没想到啊,丞相表面上中立,从不掺和陛下和庆王襄王的事,他暗地里竟和庆王勾结在了一起,在这乱世,谁又能清白一身呢。”她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茶。
“庆王啊……”
“今日和你说的,你若是说出去……”
李青容赶忙表忠心,“我绝对不说。”
“空口无凭。”
李青容一脸茫然,不知她何意。
“咱们那个帝后,对北境王的死可是一无所知呢,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帮帮她?”
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