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游一路向南,直达南诏,他答应顾锦的,就是替他查十多年前,林氏的那个案子,这个案子他知道一些,但其中细节无从推断,既然要查,那便要查到底,告诉顾锦最终的真相才算真正完成所托。
顾锦也按照约定,寻了个与他身形相似的尸体,他深夜趁侍卫换防偷偷潜入宫,到了琅婳宫内,藏身于偏殿,静静等着木棉。
木棉端着制衣坊给林戚戚新做的衣裳走进屋,顾锦窜出来吓了她一跳,他连忙将她嘴捂住。
“姑娘莫怕,我是顾锦,我就长话短说了,肆游想带你出宫去过寻常百姓的生活,你可愿意,你若点头,今日我便带你出宫,从此你们二人天南海北恩恩爱爱,不会有人打扰。”
木棉收起惊恐的眼神,她拍了拍顾锦捂着她嘴的那只手,顾锦知道她有话要说,“姑娘也请长话短说,此处实在危险。”
木棉点点头,顾锦松开手。
“肆游……他人呢。”
“陛下要他的命,他在皇城是没有立足之地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他想带你走,他喜欢你,想和你做恩爱夫妻,你考虑好了吗,机会仅此一次,快和我走吧。”
顾锦拽着她的手往外跑,木棉甩开他,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
“你在犹豫什么,我没有多少时间跟你解释了,咱们一定要赶在下一队侍卫换防之前出宫,快走吧。”
“我不走。”木棉声音微颤但是他能听出来她很是坚定,“我要陪着帝后,这是我的职责,就像替陛下办事是他的职责一样。”
“你太傻了,跟他走,他护你爱你,你在这宫中能有什么盼头,熬过许多年后,帝后心慈,定会给你寻个好人家,可是然后呢?那人不会是你真心相爱的,现在跟我走是你最好的选择!”
木棉摇摇头,“正凛将军,多谢您的好意,今日不论您怎样说,我都不会走的,至于肆游,还请您千万救他,他是个好人……”
暗处的林戚戚看着这一幕,觉得喉咙瘙痒,咳出了声,木棉回头见林戚戚撑着身子站在风口,心急如焚,“娘娘,您怎么起身了,快回去躺下,您现在身子弱不能离开暖炉,这样会落下病根的!”
她伸出手轻抚木棉,神情柔和,“跟他走。”
木棉怔在原地,使劲摇头,“娘娘不要我了吗,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娘娘!”
“这一生能遇到两情相悦之人,是最不易的事,如今你遇到了,就不该犹豫,当年我不顾义父反对一意孤行嫁给陛下,日子虽有些坎坷,好在他时时维护我,我也希望你能获得你的挚爱。”
木棉像吃了秤砣一样,凭你怎么说,就是不肯走,顾锦看着外边即将换防的侍卫,他没时间再等,“木棉,给你两日时间,两日后我在此处等你,若你想通了愿意走,那便是最后的机会,帝后,保重身体,臣得走了。”
林戚戚点了点头,随后无奈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木棉,“起来吧。”
木棉委屈巴巴的起身。
林戚戚小产后一受寒便全身疼痛,医官开了药方让她每日早晚都要泡药浴,以免伤了元气,以后怕是再难有孕。
她泡在浴池中,脑子里都是她从未谋面的女儿,她心痛难耐,总是欲哭无泪,宇文鑫不知道抽什么风又禁了她的足,美名其曰是叫她好好休养,实则是不想让她再坏事了吧,林戚戚觉得他肯定是想暗自处置周颐,怕她阻拦,才不让她出宫。
另一边,宇文鑫都快把早朝改成晚朝了,大臣们站在大殿,腿肚子都觉得有些酸痛,脚底板都有些灼烧的感觉。
孙德福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陛下,若无事,就让朝臣们回府吧。”
宇文鑫微微侧目,“怎么没事?朕的事多的很。”
宇文鑫随手一指,便指到了李儒明,“礼部今日都做了何事,说。”
李儒明神情中似有些怒意,“陛下,臣说了三次了,礼部今日都在为大公主下葬事宜做准备,再无其他了。”
“大公主出生便夭折,有人上奏觉得这是帝后的过错,你们说,一个母亲,愿意见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离世的吗!”
大臣们被他突然间的怒吼吓了一哆嗦,这几天的良帝喜怒无常,虽还能保持一些谦和,但与往日是有大不同了。
他又指杜衡,“让朕听听,兵部的各位今日又是怎么无所事事吃干饭的。”
杜衡回话,“孙道全出兵平反,镇压周颐余下零散的势力,兵部鼎力支持,已经快凯旋回城了。”
宇文鑫整个人躺在龙椅上,伸了伸胳膊腿,“诸位都不是外人了,朕都拿你们当自己人,但是不要总是挑衅朕了好不好,朕反反复复的问了你们好多遍,每日里你们就是坐些上不了台面的鸡毛蒜皮小事,在大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并不是没你们不行,不要再写奏折弹劾帝后了,行不行,诸位!”
见没人回话,他接着说:“林戚戚和周颐造反之事有没有关联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再胡乱攀扯,朕是会砍断你们的手脚,扔到粪坑里的,看